怎么会少一个?
战场情势大乱,容不得他再细数,四名突击队员首先解决掉岗哨,冲锋枪的子弹在脚下乱蹦,那些来不及抓枪反击的匪徒也尝到了死亡的滋味,被喷涌的火舌瞬时淹没。
班抱着他那一百六十磅的重型机枪,冲出丛林,圆睁双目,尽情在滩涂上扫射,整块空地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怒吼和枪声。
二十五名武装份子一一倒下,班狂吼一声,掏出军刀去割那个女人身上的绳索,“你得救了!”他说道。
女人哆嗦着抱紧肩膀,瘫倒在地上无法站立,她的脚光着,结了血痂。
“少一个人。”李淳风对露低声说道。
“倪!查一下附近的鱼,尽量要活的。”露在耳麦中吩咐了一句。
轮到突击队员们警戒了,李淳风和露来到那个女人面前,露递过去一个水壶。
“喝口水吧,你的村寨里人都死光了,你有什么去处?”李淳风从急救包里找出纱布,抓住她的脚腕,小心翼翼擦拭血迹。
露掏出消炎止血水,滴在她的伤口,两个人配合着替她包扎起来。
女人面无表情,干枯的嘴唇紧紧闭着,不喝水也不说话。
李淳风和露交换一下眼神,走到一边去商量。
“必须让人送她到安全地带。”李淳风说道。
“不可能,只有冬熟悉路线,她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说个办法。”李淳风没好气地说道。
“带她到最近的村寨,金三角上千个村寨,会有地方收留她。”露说道。
“你能保证她的安全?下一个村寨不会被匪徒洗劫?”
“不能,我们没办法保证任何人的安全,拔掉苏坎或许会好一些。”露叹口气。
李淳风怒道:“或许?华裔在这里惨遭屠杀,杀人的都是你们缅人!她必须回去,这里不是华夏人呆的地方!”
“忘了告诉你,苏坎也是华裔,他杀的缅甸人更多!”露大声争辩。
“原来如此!你们拔掉苏坎,这里就是你们缅甸人的天下,对不对?”
“你这是污蔑!”露也怒了,所有的队员都眼巴巴看着两位指挥官,不知所措。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两个人的争执,所有人条件反射地猫下身子,远处的灌木丛中,倪扭着一个矮小的家伙走了出来。
这就是那个漏网之鱼,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一身灰格子褂子和青色的土布裤子,皮肤晒得黝黑,眼神惊恐又阴狠。
“这小子放冷枪,呸!”倪重重吐了口痰,揭开防弹背心,抠出一颗烧焦的子弹头。
“起来!睁大眼睛看看,作恶的有没有他!”李淳风拖过那个女人,把她拉到这个俘虏面前。
“是他!是他!他杀了小囡,畜生!我杀了你这个畜生!”女人不顾一切跳起来,向这个恶贯满盈的少年抓去,用牙齿撕咬,用指甲抓挠,狂野的样子让所有人骇然失色。
女人疯起来足够让男人尖叫!
那个放冷枪的少年头发连着皮被抓下来了,脸被抓花了,手臂上大块的肉被撕咬下来,像被狼啃过,凄厉的惨叫声让人们不得不出手干预,拉开这个疯癫的女人。
“为什么杀人烧村寨!说!”李淳风拎起这个少年的衣领,一掌煽在他的脸上。
吐出几颗牙齿,这个少年死死盯住他,眼神桀骜,犹如垂死的野兽。
“不说?”李淳风抽出腰间的伞兵刀,顶在他的脖颈上,“说不说!”
谁也没有想到,少年突然伸出脖子,死死抓住李淳风的手,将刀尖送进自己的咽喉!
血水从他的嘴里、喉管中用力喷出来,他的身体抽搐几下,死的不能再死。
李淳风无力地站起来,走向河边,伸手撩起一捧水,洗去脸上的血珠。
这里的人太野蛮了,宁死也不吐出他们不愿说的话,文明对于他们来说,还太遥远。
“班,替我背着装备。”李淳风把背上的行军包丢给班,拉起那个失神的女人。
“走吧,遇到有人的村寨,你就留下来。”他轻声说道,“我背你!”
女人看看他,抓过地上的水壶,猛灌一口,吐出来,又连着一口气喝了几大口,奔向河边,装满水,洗过手和脸,撕下衣服一角的布条把头发扎起来,这才原路一瘸一拐跑回。
“冬,你和倪去探路!”露接过水壶,说道:“清理战场,休整五分钟!”
队员们分头忙开了,缴获的枪支弹药被归拢起来,一部分能用的子弹和手雷留下,多余的全部沉入河底,尸体浇上油,堆上枯枝,就地焚烧。
“给我一只手枪。”女人说道。
“你会用?”李淳风把枪里的弹夹卸下,连同枪一起递给她。
“不会,我会学着杀人!”她说。
“你们祖辈就住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去?”李淳风好奇问道。
“回哪里?”她瞪着无神的眼睛看向李淳风,乌黑的瞳仁旁布满血丝。
“华夏!那里才是你的故乡。”李淳风说道。
“那个地方没有人杀人?”她看着他,脸色平静下来。
李淳风点头说道:“是的。”
“带我走!我什么都可以做!”她忽然拉住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
触上那一团温暖饱满的肉蒲,李淳风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你不必做任何事。”他吸了口气,看着女人的脸,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我叫阿蒙,十七岁。”她的脸上浮起一阵红晕,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