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姑母,你疯了,表哥已经死了。”沈冰雪比谁的反应都大,猛然跳起来,面色狰狞,歇斯底里。
阳光斑驳洒入,更似在沈冰雪的面色勾勒出一幅可怖深恐。
而因着沈冰雪的反应,屋内屋外俱是一静。
一静之后不待周氏与丞相说话,一直沉默的沈尚书却是说话了,“正因为死了,所以才要成亲。”声音平静,不闻怒,只见抑。
“妹夫这是何意?”丞相见沈尚书终于开口,忙开口道。
因着两家的情谊,不在朝内之时,又是同姓,丞相多称沈尚书为妹夫,不过此刻,显然的,他的明显热络,并没有见到沈尚书半丝情绪的好转,只见沈尚书上前一步轻轻的拖起着周嫣的手,瞟了眼面色已如死灰的沈冰雪,这才正经严肃的看着丞相,“比不得丞相子嗣繁茂,且个个文韬武略,才思敏捷,我和内子极不易才得这一子,虽是顽劣不通大理,可是我自来便疼着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他就这么没了,丞相大人觉得,我应该如何弥补我儿?”
沈尚书将沉重的的话题直接丢给丞相,沈飞清发现,纵算平日里镇定的丞相大人此刻面色也挂不住,极为难看,那是被地位低于自己的人不声不响的打了一个耳光,却还只能默不吭声的听着。
“妹夫,此事……”丞相尴尬的低了低声音。
“若是此事没有个结果,那还请丞相谅解,这个妹夫,恕沈震应承不得。”沈尚书不待丞相话落,身子突然往后一退,生疏之距不言而喻。
同时,一句话已然摆明一态度。
沈飞清此时都不得不多看了这个礼部尚书一眼,以退为进,隐忍不发,看似把主动权交给丞相,可是却是步步紧逼,丞相这个时候的心情想必比高处坠秋千遇大石砸落还难受吧。
而闻沈尚书之言,丞相尴尬之色僵住,唇角边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了,虽然他权位高于礼部尚书,可是沈尚书不是一个九品芝麻官,更何况还与他们沾亲带故,周氏是皇后的妹妹,那周嫣又何尝不是呢,眼下,他就算想以皇后娘娘说事,怕也是于济无补,沈震的儿子虽然不成气,可是却始终是沈震最疼爱的儿子呀。
“妹夫,如今是冰雪错在先,我自然不会偏袒,但是你也知,冰雪乃我相府嫡女,侄儿再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你看……”
“沈丞相,沈冰雪早已及荓并不是什么不懂事之人,你和我渊源流长,虽不是同一祖辈,但也是本姓,又有着内子与丞相夫人的关系,更是亲戚,我如此信任于你,还望丞相大人处事公正才好。”沈尚书直接一言打断了丞相的话。
语声平静,可是其中隐含的剑锋,丞相感觉得到,就连站在丞相一旁的周氏也感觉到了,是以心思转着,想着法子。
一旁周嫣此时开口,“我儿既然欢喜冰雪,又因她而死,所幸,我也不厌她……”
“妹妹……”周氏突然一把拉着周嫣的胳膊,面上沉肃,“你我姐妹一场,你也是为母之人……”
“姐姐,既然都是为母之人,我儿在我心中的地位,你想更是清楚。”周嫣毫不理会周氏,这断然坚决的态度让周氏一愣,这几日,周嫣在府里一向安静,也没生什么事端,且她虽然事多,但是也没有给她找什么麻烦,没曾想今日里竟然这般棘手,她几次三番注意丞相的神色,夫妻这般多年,她自然还是了解丞相的,他不能如沈尚书所说,但是也不能不给沈尚书交待,可是她们能给的交待,很明显,沈尚书不屑。
“冥婚。”沈尚书直接丢出众人不欲启齿的两个字。
两个字,便将沈冰雪彻底砸晕了,当然,此时此刻,无人关注她的情绪了。
“妹夫……”丞相再要言语,却被沈尚书直接抬手打断,“这是我对丞相府大小姐能给我儿赔罪的唯一接受方式,若是丞相不能接受,那我也好上书朝廷……”
“啊啊……”突然一声尖叫,半响没说话的沈冰雪突然捂着头痛苦的尖叫,“头好痛,头好痛。”
“冰雪你怎么了?”周氏见此,面上也闪现出担心,一旁沈冰心见得周氏担忧的表情,冷冷一笑,没有任何表情。
而周嫣与沈尚书则是眉头一蹙。
丞相眼里却是难得现一丝光亮,对着身后管家吩咐道,“快去叫大夫,看看大小姐怎么样了。”
“是。”管家忙退下去了。
而院子里二姨娘等人自然听到丞相的话,沈拓偏头对着身旁的下人打了个眼色,立马有人跟着管家去了。
而远远的,一直没有走过来的沈轻絮见得此,对着身旁丫鬟点点头,丫鬟领意,忙悄声跟上了那个下人。
柴房内,沈飞清将所有人的表情一一不着痕迹的扫过,最后落在沈冰雪身上,看着她失态的痛苦尖叫,以及瞬间绷经的痛苦之色,静静的走了过去,“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随即却在其耳边轻声道,“放心吧,事情,还没完呢,不是装装病痛就能掩饰过去的。”
沈冰雪原本发抖的身子一怔,眸里快速闪过什么,对沈飞清咬牙切齿的恼恨,“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沈冰雪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扳倒的人。”语声清晰的只让沈飞清听到之时,还不忘身体继续痛苦抖动。
沈飞清闻言,面上闪上一抹诡异的情绪。
“丞相大人,我看也不用寻大夫了,冰雪既然有病,估计以后也是找不到好人家的,如今我尚书府愿收留,想必姐姐该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