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莽山到京城大梁,大军走的都是官道,所过之处,鲜少有偏僻阴森处,但前方这一山谷,情况却不大对。
山谷是去大梁的必经之路,名叫回风谷,谷中道路曲折,两旁山峰高耸,山风不过谷,所以才有此名。
苏恪和蔡清,还有一干精锐的护卫军士就站在谷口,而斥候口中所说的难民就在谷内歇着。
蔡清原本想进谷一看的,但见苏恪在谷口反常地停住,他奇怪地道:“大将军,怎么?”
苏恪眉头微蹙,他有天眼术,此时就看到谷内灰气弥漫,犹如狼烟直冲上天,还没进谷,他就感到一阵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刺激地他毛孔都竖了起来,后背肌肉更是一阵一阵地颤栗,简直如芒在背。
‘此阴寒腐朽之气,当日我在山中阴尸上见到过,没想今日在这山谷再遇,其气比之前更盛百倍千倍,这山谷中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这样的阴气,他应付起来非常棘手,甚至有杀身之祸,傻子才会踏进山谷寻死,当然,他不会说阴气的事,对蔡清,他有另一番解释。
他面容凝重:“蔡大人,我等习武之人,对阴阳之气异常敏感。生人为阳,气暖且和,这山谷既然聚集万人,应当生机勃勃才对。但我却感到谷中之气一片冰冷,阴气凝聚,恍如九幽地狱,实在可怖啊!”
蔡清是文士,更是真正的玩家,他的心神和身体都远没有苏恪这么敏感,这时候,他就觉得山谷中温度有点低而已,但山谷中阳光射不进来,温度偏低也是正常,所以他在苏恪点破之前,他心中没有丝毫怀疑。
但他对感知不敏感,人却不傻,见苏恪如临大敌,顿时就信了九分,急忙道:“听闻这一带有乱贼自称海大帅,其有天一邪教助阵,聚集无数阴兵,四处作乱,只可惜朝廷内乱不休,无力剿匪.......莫非这狗贼来打我们主意了?”
争夺天下,再也争分夺秒,苏恪如是,这海大帅也如是,数个月前,他还在四处聚集阴兵,没想到到了今天,他竟然做到如此程度,这发展速度实在可怖。
蔡清的说法想必没错了,如此大规模的阴兵,隐瞒是瞒不住的,只能是海大帅。
他来拦截苏恪的大军,说明他感觉到了苏恪的威胁,要提前将他扼杀掉。
“这狗贼真是敏感啊。”苏恪叹口气。
“如今可怎么办?”被苏恪提醒,蔡清也不敢进谷了,但这回风谷是上京的必经之路,他们五万人的大军,总不能被一个乱贼给堵着吧。
苏恪也在考虑,他有五万军士,聚集在一起,军气如云,血气冲天,在阴阳二气的交锋上,应当不属于谷内埋伏的阴兵,但气这东西只能作为初步的判断,不能做准数。
苏恪曾经遭遇过阴兵,那鬼东西单个战力就堪比三流高手,加上无视疼痛,刀上携带伤人阴力的属性,比二流高手都难缠,观谷内阴气情况,苏恪估摸着里面至少藏着上万阴兵,估计斥候报告的所谓灾民应该是被某种障目之法伪装的阴兵。
这样规模的阴军,真打起来,就算他的大军能胜,恐怕也是损失惨重。
而这支大军可是他仗之以夺取天下的利剑,怎能随意消耗在和人对拼上。
暂时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苏恪说道:“此事棘手,我们先退。”
一群人准备后退,但没想到,战马刚刚起步,谷中情况就出现突变,只见一股滚滚白雾从回风谷内冲出,这雾极浓郁,速度看似缓慢,其实蔓延速度快逾奔马,更糟糕的是,面对这白雾,战马都被吓住了,怎么都催动不了。
眨眼间,白雾就将众人笼罩在内,雾太浓了,超出一米竟然就看不到人。
苏恪急忙大喝一声:“全体下马!集合!”
战马已经被惊住,没用了。
军士们都训练有素,虽惊不乱,听到命令后,动作仍旧整齐划一,不一会儿,三十多个军士们就聚拢在一起,将苏恪和蔡清保护在中间。
“嘶~这雾气好冷。”蔡清缩着脖子,搓着胳膊,身体竟然开始发抖,再看他脸色,青白青白的,犹如死尸,这是阴气入体的结果,若不及时驱除,半支香的时间,这蔡清就要死于非命。
苏恪也感觉到了,但他血气旺盛,此时只是感到稍稍发凉而寮负跻支持不住,他立即运血气在手,一只手顿时变得鲜红滚烫,然后按上了蔡清的后背,开始推拿按摩。
后背是督脉所在,督脉是阳气之海,是人之根本,苏恪推拿督脉,作用就是扶助蔡清的阳气。
这白雾中包含着浓郁的阴气,蔡清之所以第一个受不了,是因为他身体最弱,阳气抵抗能力最差。
使劲按摩着,苏恪雄厚的阳气不断从蔡清后背毛孔中渗透进去,汇聚如蔡清的督脉之中。
大约十几个呼吸后,蔡清就开始剧烈咳嗽,他鼻子里清涕狂涌,眼睛也不自觉流出了眼泪,又重重咳嗽了几声,最终吐出一口浓痰。
阴气是气,是能量,想要在人体内存在,就必须依托实体,排出这些实体,也就排出了阴气。
无论是清涕、眼泪、还是浓痰,都是冰凉冰凉的,一丝温度都没有,宛如冰水,其中包含着的正是侵入蔡清身体的阴气。
吐出这些鬼东西,蔡清就长呼口气,冰冷的手脚四肢开始回暖,惨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感激地看了苏恪一眼,他道:“大将军,我已经无碍了。”
苏恪点了点头,能排出阴气,就说明他体内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