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好资料,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医院。
岑可欣一路直奔医院,早上她才刚来过,护工对她下午又来赶到诧异。
“你先出去。”岑可欣道。
岑刚抬起头朝她看过来,笑着道:“怎么又来了?”
“爸,我有话对你说。”她神色严肃道。
岑刚收起笑容,回头对护工道:“你先下去!”
命令的口吻,这是久居上位者对待下人语气,岑刚早已运用炉火纯青。
护工出去后,岑刚这才换上亲和的笑容,拍了拍自己身边:“好了,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讲,过来说。”
岑可欣靠近了些,却没有坐下来,她站在哪里居高临下,问他:“爸,你让我在韩司佑哪里拿的资料真的是关于大哥的?”
“你知道了。”岑刚脸沉下来,看向她时目光凌厉。
岑可欣的泪水扑簌扑簌地流下来,岑刚没有否认,也完全不为自己辩解,她这时才尝到刚在韩司佑办公室里被他抓住,说了同样的这句话,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要找的大哥证据,难道我和大哥在你心中分量比不过一个公司?你不是说,钱少了可以再赚,我们家虽然不如以前,但钱已经够花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你知道什么,可欣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会心安理得利用我对不对?”
她一双眼睛里盛满泪水,看向岑刚时几乎模糊视线,这还是平日里疼爱她的那个爸爸。
岑刚厉声道:“从小到大,我从没有亏待过你,你提过任何要求我都尽量满足,我们一家人宠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到头来就因为这一次为家族做的贡献,你就委屈了?”
“你一直任性调皮,不听从任何人安排,在你眼里我们多年父女感情比不上你才认识不久一个陌生男人,你明知道他要与家里为敌,还要往他跟前凑,你难道不知我和你大哥他们也会伤心,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可是,他已经放下了,不在针对我们了!”
岑刚沉声道:“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岑家和他你要站在那边,你自己选吧!”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逼我,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岑可欣满脸的挣扎,她把手里文件递给岑刚:“你看,他都打算放过大哥了,这些都是他给我的。”
岑刚接过文件后,并没有打开看来,一脸的沉默。
“你必须做出选择!”
“我是不会做出选择的。”
岑可欣一脸冷然道,说完之后她快速地推开病房的门,往外面冲了去。
岑刚目送女儿离开声音,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看向手里的文件,莫名的苍老起来。
岑可欣这一跑在也没有回头,她当时没有任何留念,以至于没有回头去看岑刚最后一眼。
四个小时候,岑可欣一个人开着车在街道上漫无目的游荡,不知不觉到深夜,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许多,她却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一对年轻的父母手里牵着女儿从她身旁路过,女儿应该是困了,站在路上撒娇赖着不走,妈妈没办法把弯腰抱了她几步后又被爸爸接过去驾在脖子上,一家人欢快地往家走去,岑可欣放慢了车速,一直跟在他们一家三口身后,看着他们各种互动,心里有些发酸。
她没有见过妈妈,只能靠留下的相片来怀念他,岑刚虽然疼她,整天却忙的到处飞,一个月在家里呆的天数少的可怜,大哥很小就开始接触打理家里公司,没空陪她,唯一陪着她照顾她的就是二哥,现在想想她连最基本人伦之乐都不能体会完整,她从没感受过母爱,幻想过母亲那双温暖双手捧着她那该有多么美好,可是连这个小小愿望都不能实现。
岑一深打来电话时,岑可欣的车正开向高架,她一边开车接了电话:“可欣,你在哪里?”
她想不都不想道:“在外面。”
“你来趟医院,到了再说。”岑一深在电话里讲到。
岑可欣心里对岑刚有抵触,她说:“二哥,我不想过去,我心里乱的很。”
岑一深在里面沉默了,等岑可欣以为他要挂电话时,他的声音透过电话清晰传来:“爸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