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嘟!”
“啊嘟!”
……
深夜。
首尔市内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一辆黑色加长版宾利缓缓行驶在车流中,低调奢华之余又显得分外扎眼。
在宽敞明亮的车厢里,李载四人相对而坐,李载夫妇坐在一起,韩琴瑟则和朴不花坐在一起,彼此间无甚交流,气氛比较沉闷。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响起的几声提示音自然非常引人注意。
韩家并没有那么多规矩,或者说,对于韩琴瑟这个过去二十年吃了不少苦头的宝贝外孙女李载夫妇俩向来很是宽容。
于是在拿着手机对坐在对面看过来的外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后,韩琴瑟倒也没有马上就把手机关机,而是在静音后,低头看起了消息。
不出所料,新消息的来源是她们粉丝站几名管理组成的那个讨论组。
[淑珍:欧尼,听说首映礼已经结束了吗?]
[英利:所以欧尼你今天在现场o]
韩琴瑟眨眨眼,回想了一下自己今晚虽然一直坐在韩宇的身边,心思却完全被电影给吸引过去的事实,不由就面露一丝赧然,回复道:[对不过因为电影很精彩,所以和o没有太多的交流]
[小夏妍:琴瑟欧尼,思悼真的很好看吗?]
[恩儿:那欧尼你电影放映完了之后有]
[琴瑟:思悼很好看!在场很多人都看哭了强力推荐!]
[琴瑟:不过我看完电影后就离开了所以也没有机会再和o说上话]
[恩儿:啊为什么啊]
[英利:琴瑟欧尼应该是有事吧身边]
看着姐妹们发来的这些消息,韩琴瑟就下意识微微一笑,然而又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明艳动人的脸蛋上蔓延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神情。
她抿抿嘴唇,没有选择继续聊下去,在简单地发了两条信息后就关上了手机,抬起头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此时的车内。
几个人之间共同形成的安静气氛,往往会迫使身处其中的人集中起精神,专注到一件事情上。
要么是关注自己,要么是关注别人。
韩琴瑟选择了把默默观察的视线放到了车内那其余三位自己的长辈身上。
李载转头注视着车窗外面,斑斓绚丽的灯光从他苍老的脸颊上如浮光掠影般飞快闪过,将他脸上的皱纹映得深刻而肃穆,那双掩于寿眉之下的深邃眼睛好像同样在折射着光。
外婆韩伶花的双眼看起来依然有些红肿,她老人家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低头怔怔看着手中摊开一本的旧黄书册,长着老人斑的瘦弱手掌一遍遍地在上面摩挲而过。
那是韩家的家族相册。
坐在韩琴瑟的位置,如果她不站起来一些的话,是没办法看到外婆现在正在看哪张照片的,但这无所谓,因为她早就知道,对于外婆来说,最为珍惜的照片也许就只有那么一张,从她小时候被接回韩国之后就是如此。
至于说坐在自己身边的朴不花,韩琴瑟即便不用看都知道,每次和他们家人相处的时候,这位朴爷爷的表现总像是一位谦卑的仆人,正襟危坐的姿势保证比那些服过兵役后刚回来不久的年轻人要标准得多。
说起来,实际上韩琴瑟对这种情况也不算陌生了。
从她回到韩国后,每年都要发生一次,只是今年的时间提早了很多,因为她的外公前两年听取了朴爷爷的那个建议,打算给他们家每年一次的这个“活动”,换种新鲜的方式。
或者说,用“活动”这个词来形容并不合适。
毕竟……
那是韩家的长女,也就是韩琴瑟母亲的祭礼。
……
案上的香炉飘起白烟袅袅,在这间专门布置出来的灵堂中,由作为父母的李载和韩伶花上香和擦拭灵位后,祭品就由作为子女的韩琴瑟跪在地上,一样一样,亲手摆在灵位前。
在鲜花与祭品的簇拥中,案上并没有亡者的照片,只有一座李载亲手写成的牌位。
上书:
【愛女韓怛之靈位】
等一切礼毕后,身穿丧服的韩家人起身退了出去,早在门口躬身等候多时的朴不花就一脸肃容地递上了准备好的毛巾。
韩琴瑟落在最后走出来,冲着朴不花礼貌地低低头后,才接过那条洁白的毛巾擦了擦手。
然后,女孩之前始终沉重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对站在门边的朴不花轻声问候道:“前面在剧场人太多了,而且韩老师也在旁边,所以不太方便和您说话。朴爷爷,好久不见您了,身体还好吗?”
听到韩琴瑟对自己的问候后,朴不花严肃的老迈脸庞上也挤出了一个真切开心的笑容,身体愈发弯了下去:“承蒙小姐您挂念了,我的身体还算不错。”
“朴爷爷您也老是这么客气了,我小时候您就是这样,咱们不是也算半个家人了吗?到16号之前,四十九日祭还有好几天呢,难道您要天天这样吗?”
“呵呵,小姐,规矩不可废。”
“哎,几年没见了,您还是一副老样子。”
见朴不花笑而不语的坚持模样,韩琴瑟只好面露无奈地抿抿嘴,转头跟上了前面外公外婆的脚步。
在她身后,朴不花满眼慈爱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在笑了笑过后,也跟了上去。
外面草坪上铺设的照明灯驱散了夜晚的黑暗,把四处映得十分亮堂,上百名装备精良的安保人员分别站在建筑物的角落里和两两成组地牵狗巡逻,戒备森严地将这里保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