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颐每次见到李卫,都觉得心惊。
当年那个没心没肺的土财主,如今已经有些能臣的模样,对待衙门里的排挤荣辱不惊。压根不理会那些鄙视与小瞧,官威初显,颇有脱胎换骨之感。
他仍是仗义脾气。说话嬉笑怒骂,不同那些书呆子,但是行事越发老辣。
就算这几年被打上“雍亲王府奴才”的标记,却是换得下辈子青弃直上。这个不知算李卫的福气,还是李卫的磨难。
若是没有四阿哥的慧眼识人,就没有呕血勤勉,不会有能臣李卫,也不会损了
不知为何,曹颗总将四阿哥、十三阿哥、李卫这几个人联系到一起。
这几个,可都走出了名的能干,又都是短寿之人。
乾隆朝对曹腼来说,太过遥远,又太过陌生。要是雍正朝能多个十年二十年,且不说中国会是什么模样,就是曹府也能少些波动。
想到这些,曹颗真是顿足不已。
百无一用是书生,要是他有妙手回春之术,让这几位长寿些,那曹府三十年之内就稳当了。
他虽心里懊恼自己的无能,但是也不愿束手待毙,专程使人包了一包好参,带给李卫补身。
李卫真是几分受宠若惊,只是自己没病没灾的,也用不上滋补。
曹颗见他不以为意,道:“年前你若得空,就到我那边走一遭,让方老给你看看。有备无患方好。”
李卫虽觉得自己皮实,不至于如此,但是也颇为触动。
方种公是谁,他一清二。要是前几年的方种公,给他李卫看看,不算什么,现下的方种公是钦封的太医,专门为几座皇子府出诊。外头的人,就是贝勒、国公府,也未必能求到他。
他本就打算封印后。带着妾室去趟雍亲王府,再去曹府一趟的,就应下曹颗的话。
早先,他怕给曹府添麻烦,入仕后就断了同曹家走动;待依附四阿哥府后,也小心翼翼。直到这两年,眼见雍亲王府与曹府往来亲密,他才随意些。
这还是听了老友蒋坚的话,过犹不及,顺其自然的好”
到了腊月二十二,衙门封印,曹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今,安心等着过年就好。
二在西宁,在西北军副帅纳尔苏跟前当差,不用说这是曹颇拜托姐夫纳尔苏安排的。不求功绩,也不在十四阿哥跟前晃眼,省得为其
小四在外任,还有两年才任满。
小五庶吉士期满后,多是入翰林。
兄弟们前程都尘埃落定。曹颗只觉得自己能缓口气。
他才从衙门,就有管家来报,弘曙来了。
弘曙是送年礼来的,不过今年的年礼却是不与往年同。而是送的是人。
七阿哥晓得外孙明年入旗学,身边需要人手,就从王府下人中挑了几个健仆,连带家眷,一道送给初瑜,到是也名正言顺。
曹颗正缺人,自是不胜欢喜。
巴拉与赤那身手再好,曹颗也不会厚着脸皮分一个给天估。他们的身契虽在曹家,但是格捋克延不勒为恒生挑的人。
可是,总不能弟弟身边有保镖了,天佑这个。长子身边反而没有人。
府中的人,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七阿哥是曹颐的岳父,是他能信赖的人之一。
弘曙原还不明白,曹府怎么还会缺使唤人,听曹颐说过,才晓得外甥们明年要入旗学:“原来如此,那我这做舅舅的也当表示。我成亲时,收过几方好砚,改日预备两份给天佑与恒生。”
曹颐关心的,是弘曙年后是否与十四阿哥出京。
西北谈判在即,十四阿哥不可能在京城久驻,最迟明年三、四月份,就要折返西北。
他说出心中疑惑,弘曙回道:“阿玛前几日给玛法上折子了,让我代他曙理礼部的差事。折子虽没批回来,约摸也差不多。按照几位太医所说,阿玛还得在床上养半年。”说到这里,难掩愤恨,道:“恶奴背主,若他没死,我真恨不得生刮了他!”
直至今日,七阿哥的坠马,在外人眼中是“意外”在所谓“知情人”眼中,就是弘曙以为的这样,真正的“真椎,谁会想到呢。
曹颗听了,有些紧张。
若是折子真批下来。不仅弘曙不再随十四阿哥出京,郡王长子的册封也当下来了。
果不其然,腊月二十五,淳王府大喜。
王府大阿哥弘曙,的封郡王长子,成为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是继三阿哥府、五阿哥府册封亲王世子后,第三位得册封的皇孙。
有了这个名分,不仅每年有俸禄三千两、禄米三千解,还可以独立开府,等同贝勒府制。即便不开府,也有相应的内侍属官。
要知道,三阿哥府与五阿哥府世子,这两年已经独当一面,同叔叔伯伯们一道,或者随扈热河,或是参赞朝政。
七阿哥是真心高兴,大办宴席,整整热闹了三天方歇。
初瑜随曹颐也回了趟娘家,却是为了探望嫡母。
她怕七福晋心中郁结。想要劝解。
七福晋到是看得开。她没有亲生子,弘曙还是好的,孝顺知礼,不管亲不亲近,也不会对自己这个嫡母失礼。嫡庶有别,只要自己活着,侧福晋便不会越过自己去。
这个王府,往后的当家人,不是侧福晋,而是弘曙之妻博尔济吉特氏。
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为了外甥女的事儿,同博尔济吉特氏生分。
七福晋心中虽后悔。但也没有婆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