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脸上不由添了几分担忧,喃喃道:“十五哥,你到底是想要拥立之功,还是想要……”
最后一句话,十六阿哥含在嘴里,还是没有说出口。
“曹家并无结党营私,颇有威望,何必树敌?十五哥好好想想吧。”十六阿哥叹息一口,抬腿往外走。
“没有结党么?”十五阿哥冷笑道:“不是‘四爷党’么?”
十六阿哥闻言,心里一颤,转过身来,看着十五阿哥道:“十五哥这是什么意思?曹颙同四哥那边关系平平,这你当时晓得的。”
“平平么?同十三哥府上呢?救命之恩,好大的帽子。你能保证四哥要是出头,曹颙不会站在四哥那边?”十五阿哥的眼神有些犀利,盯着十六阿哥道:“不只曹颙,连你同老十七,不也是对四哥恭敬地很么?
足,你们也是手足兄弟啊!”
听十五阿哥越说越没谱,十六阿哥皱着眉,摇了摇头出去。
十五阿哥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灯光,脸上现出几分自嘲之色,自言自语道:“痴心妄想么……”
京城,方家胡同,简王府别院。
简亲王雅尔江阿慵懒地躺在床上,摩挲着怀中之人的后背。
“累么?”他的声音不同往日的傲慢,带着几分温存。
“嗯,还好。”杨子墨阖着眼睛,轻声回道。
“要过节了,你有想要的东西没有。要不然,让人过来给你裁些衣裳?”雅尔江阿带着宠溺,开口问道。
“月初裁了四季衣服,足够穿得了。左右我也不出这院子,要那么多衣裳做什么?”杨子墨应着,声音中带了几分落寞。
雅尔江阿将他往怀里搂了搂,道:“不是惦记你那个恩人妹妹么?闲着发闷,就去看她,或者请她过来做客。”
杨子墨摇了摇头,道:“她那边新添的几个饽饽就要开业,正忙得什么是的,哪里得空?”
“新开的饽饽铺子?”雅尔江阿想了想,道:“要不明儿我跟几个王府打声招呼,在韩江氏铺子开业时,多订些饽饽席与粽子,也算捧捧场。”
杨子墨闻言,眼睛一亮,仰着脖道:“真的?那可太好了。说实话,在南边这几年,我也吃了不少苏点,稻香村的味道算是地道。连我这不爱吃甜的人,都打发人买了几遭。”
雅尔江阿人到中年,性子柔和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自私武断。
要是过去,他巴不得“金屋藏娇”,将眼前之人当成自己的禁脔;现下,却添了几分不忍。
“要不然,你就跟你那妹子学学做生意。左右府里有不少铺子,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几间。”雅尔江阿道。
“做生意?”杨子墨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爷不是不耐烦我抛头露面么?”
“谁让过去你不安分,本王怕自己个儿的帽子变色儿。如今你也大了,要是再不懂事,本王也懒得哄你。”雅尔江阿佯怒道。
杨子墨脸上已经添了笑意,低下头,拉住雅尔江阿的手,不再说话……
转眼,到了四月十八。
韩江氏这边的铺子收拾得差不多,亲自到曹府这边寻紫晶,商议开业的日子。虽说曹颙夫妇不在京里,但是到底是合伙的买卖,她也不好自专。
曹寅夫妇要随扈上京之事,韩江氏早就晓得,而且还专程来给李氏请过安。紫晶虽名为奴仆,但也是曹家长房能说话做主之人。
曹府前院,香烟袅袅,伴着锣鼓声,几个神婆口中念念有声。看到一身素淡衣服韩江氏,那几个婆子瞪着牛眼,边跳边打量着。
就这就是萨满妈妈“跳大神”了,韩江氏在京已经几年,对于一些旗人家的习俗也颇有耳闻。
不过,曹家的主子们,多不在府里,怎么这边就做起法事来?
心里虽奇怪,但是她不是多事之人,挨着边,跟着丫头往里走,到偏听候见。
紫晶得了消息,到偏厅这边见客。
韩江氏道明来意,将选好的吉日单子递给紫晶。
看着韩江氏给递给自己的吉日单子,紫晶笑着说道:“我哪里懂这些,韩奶奶瞧着定日子就是。”
“月里就有两个好日子,一个是二十二,一个是二十八。二十二的话,有些仓促;二十八的话,离端午又太近些。”韩江氏从旁解说道:“主要还是看府上安排,到底是买卖开业,能抽空过去看看,最好不过。”
紫晶已经阖上折子,递给韩江氏,道:“二十二的话,我们二爷在宫里当值,帮衬不上;二十八的话,二爷休沐,我跟他说说,许能带人过去热闹热闹。”
韩江氏听了,道:“既是如此,那就定在二十八。小妇人回去就预备请柬,使人送到贵府来。”
紫晶闻言,稍加思量,道:“不必预备太多,我家老爷出京前吩咐要门户严些,就算有客,也不过是二爷的同僚罢了。”
韩江氏应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韩江氏便起身告辞。
紫晶送了几步,就见绿菊走了过来,道:“紫晶姑娘,我们太太打发奴婢来问,是不是稻香村的韩掌柜到了?若是的话,二太太请她厅上喝茶。”
紫晶闻言,看了韩江氏一眼,心里颇为为难。
自打四月十五,这边府上开始做法事,兆佳氏白日便在这边盯着。
期间,对于府上的事,也少不得指手划脚一番。
虽说是主子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