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人前,曹也不好同他太多撕巴,就到了这里。
看刚才奉茶之人,二十来岁。妇人装扮,穿着淡雅,气质不俗,并不像风尘中人。但是正经妇人,也没有这样抛头露面待客的。
自从李鼎进京,在海子边开了私家菜馆,这海子沿岸就有不少这样的私宅。
寻两个大厨,养几个美姬,供达官贵人喝酒寻欢用。
大清律虽规定官员不得**。但是这些女子却也不算这才下晌,天还大亮,十四阿哥不会这般无聊,要给曹安排一个吧?
曹喝着茶,心里思量着。
“好些日子了,就想寻你喝酒,却是都忙,不得闲,今儿正是便宜。”十四阿哥饮了口杯中茶。笑着说道“内务府地差事办得漂亮。爷当谢你。”
十四阿哥地话说得甚是漂亮,但是曹却仍是能感觉出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忌惮之意。
“多是皇上英明。与臣僚的辛苦,我不过是出个点子,实不敢居功。”曹斟酌着,说道。
“得了得了,你老是这样子。过谦即诈,爷还能抢了你地功劳不成?”十四阿哥挑了挑眉毛,甚是不满曹地说辞。
曹心里颇觉怪异,明明没有那么亲近,如今十四阿哥这又是唱哪出?
给外人看么?谁不晓得曹与他父亲一样,不结党,不站队,只效忠皇上一个?
就算十四阿哥拉他喝两次酒,也改变不了什么?九阿哥与曹交恶,早已不是秘密。
少一时,那妇人带着两个仆妇,摆好了酒菜。
桌子上,四碟四碗,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家常菜肴。
四个碟是老醋花生、芥末白菜堆、香椿鸡蛋、炸小黄、炖鸭子、红烧肘子、鸡蛋羹。*/
曹见了,甚是意外,什么时候,这京城菜馆流行这一口了么?
十四阿哥却是满脸欢喜,拉过那妇人,带着几分宠溺道:“辛苦你了。”
那妇人却是红了脸,嗔怪道:“爷,有客在?”
十四阿哥看了曹一眼,道:“曹,爷忘了跟你提一句,这吴氏是爷地女人,你当称呼一声小婶子。”
他即是这般说了,曹便只有起身,重新与吴氏见过。
吴氏忙俯身,连道“不敢当”,望向曹地目光却带了几分好奇。
“看曹俊么?爷心里要酸了!”十四阿哥半是认真,半开玩笑道。
吴氏忙收回目光,道:“妾身久仰曹爷大名,初次得见,甚是好奇,这才失礼了,还望爷与曹爷勿怪。”
十四阿哥已经落座,招呼着曹也坐了。
吴氏侧坐在十四阿哥一旁,为两人把盏。看着丝毫不见拘谨,仿佛她身边坐着的不是皇子阿哥,而是一个寻常的男人一般,那份自在从容,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
其言谈举止,倒像是大家出身,却不晓得为何落到“金屋藏娇”这个境遇。
十四阿哥端了酒盏道:“爷这边,曹你还是头一个客,来,干了!”说完,一口曹也跟着干了,心里却是纳罕得紧。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十四阿哥拉他吃酒不说,还在这样私密地地方。难道他就这样自信,以为自己能上他地船?
十四阿哥放下酒盏,脸上已经收了笑容,露出几分刚毅,看着曹的眼睛。道:“曹。爷晓得你谨慎,不愿站队。爷也不强你,爷要你帮爷一个忙。”
曹撂下了筷子,看着十四阿哥,不晓得他为何这般理直气壮。*/
自己亏他的。还是欠他的,就算是要寻人帮忙,也不应该是这种命令地态度吧?
到底是皇子,就算他想要谦卑,他地骨子里也是深刻着“理所当然”几个字。
“十四爷,曹文不成、武不就。几斤几两十四爷也当晓得,哪里有什么能帮上十四爷的地方?这话说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曹也不晓得十四阿哥底细,只好含糊着说道。
“谁要你舞刀弄棒、还是卖弄学问了?你有没有本事,不用爷说。连韵娘这深闺妇人都晓得你善财童子的大名,你再说这些没用的,就没滋味了!”十四阿哥道。
曹闻言,心里已经有数,看来还是关系到钱财。
“爷在等时机。爷想要北。”十四阿哥拍着桌子,朗声说道:“西北地势复杂,那边住着地回子、蒙古人不安分地多,朝廷的战事一时半会儿怕是完不了。想要打胜仗,就要有银子,后勤供给要十足。”
说到这里,他看向曹道:“曹,我晓得你避着爷。除了早年咱们有些不痛快之外,你也是怕了爷头上八爷党这个帽子,怕你们父子受到牵连。爷说得对不对?别跟爷说什么皇子不得结交外臣这样的屁话。你避讳我,避讳八哥、九哥。避讳四哥,何曾避讳过十三哥与小十六来着?”
这话他说的实在,但是他说的,曹却不好应的。谁晓得话里话外会有什么陷阱,曹心里鄙视自己地谨慎,却也无可奈何。
生活在这个皇权世界,他可不会大剌剌地认为,十四阿哥如此“友善”,们朋友了。
“你不承认么?真不晓得你怕什么,这些年爷也算看着你一路过来,却是小老头似的,没有片刻自在的时候。想要做名臣?瞧着比我们这些皇子阿哥还累。”十四阿哥皱眉道。
“十四爷,只是臣子本份,还往十四爷体谅。”曹看着喜怒随心地十四阿哥,却是有几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