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地外头传来的声音,内务府属官们往来忙乎,抬着银子入库,拿着册子记账,忙得不亦乐乎。
这所谓“内务府采购”还没有正式开场,但就现下看,曹这个功劳却是跑不掉了。
可不是“捧场”是什么?
因曹开始张罗这个地时候,内务府本堂与下边的七司两库都是盘散沙似的。虽然过后,因曹府西席病故,招投标的事儿由十六阿哥接手。使得这边的人,不敢再阳奉阴违,但是肯尽心尽力的也没有几个。
这份功劳,闹到现下,成了曹独占。
别人想要分一杯羹,都拉不下脸面来。
马齐与赫奕虽没有想给曹下马威地意思,但是这般下来,却是衬得他们两个是废物一般……森、赫山、仕云等人都在其中。
众人彼此见过,仕云望了望曹身后,笑着说道:“叔叔呢?我可是完成了任务,曹爷同叔叔可要请我吃顿好的犒劳犒劳。”
原来,他们这干侍卫昨儿休沐,从汤泉行宫回京的,进了安定门后,遇到了塞什图。
塞什图想着次日招投标地事,便央众人来给震震场子。
毕竟穿着侍卫这身皮,也能蒙蒙那些土财主。省得他们花几个钱,真以为自己是大爷,就敢大声说话了。
内务府招投标的事儿,这些日子也闹得沸沸扬扬的。
纳兰富森与赫山这几个,同曹不只是同僚,大家数次奔波蒙古,交情不是一星半点。其中几个年长的,还都是恒生的干爹。
曹初到内务府,那边的水深着,大家也就乐得过去拉一把。
于是,便相约过来。
伊都立昨儿还洒脱得紧,今儿便又开始紧张了,拿着发言的稿子默背。
按照他地话来讲。是都背得好好地,但是往那台子上一站。便觉得忘词。
曹听了,就给他支了个招儿,将部分稿子,用小楷写在左边地袖子内侧。这样,紧张忘词地时候,低头瞄一眼,也能给提个词儿。
伊都立闻言大喜,立时寻了书吏要了笔墨。寻僻静地地方抄写去了。
对于纳兰富森等人地到来,曹欢喜是欢喜,却是不敢没轻没重地瞎使唤,这是容易落下话柄的。
他们更多的,只能当个摆设,让大家看看。有御前侍卫到了。
要是真指使他们干活,说不得明天就有御史的折子上去,弹劾曹“狂妄”、“悖逆”、“大不敬”之罪。
纳兰富森与赫山也明白这点,不过是见过内务府诸位大人。然后就做个看客。
仕云年岁小,坐不住,看着曹吩咐人将磁条绑在两尺长的窄木板上,好奇地紧。
曹说了这物什的使用方法,又请护军营的长官叫了二十护军过来,充当入口地守卫。这十来个磁条,就是“安检”所用了。
仕云头一次见这稀奇物什。舍不得放手。同一个护军临时换了衣服,挺着胸脯要充守卫。
他穿着护军营的衣服不打紧。那护军怎么敢随便穿侍卫服在人前乱逛?
虽也有心看热闹,但是仕云好话说着。也给他手里塞了碎银子,他也不好说什么,问了一个书吏,寻了旮旯地方睡觉去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就将近午时。
内务府本堂的属官已经出去,请商贾们按照手中的号码牌顺序列队,准备进场了。
场子上,除主持台的对面是商贾区之位,东西两侧也摆放了不少圆桌,这个是给其他部门的大人观摩用地。
这时辰将到,并不见其他衙门有人过来,莫非昨儿六部堂官使人来取帖子,都是儿戏?
内务府诸人心思各异,曹这边却又开始忙上了。
早先定好的二百拍卖位,二百“纳捐”位已经都没了,还有不少商贾等着交纳保证金领牌子。等着“纳捐”位置的更是大有其人。
曹思量了一遭,对来禀告的主事道:“纳捐位置添一百,每个位置八百两银子。拍卖席位么,加五十。前四十个,按照顺序发,最后十个,喊号,交纳保证金最高者得。”
那主事生怕将曹地吩咐混淆了,重复了一遍,见曹点头,才应声下去。
赫山在旁,指了指离前台较远地方的几排椅子,开口问道:“什么纳捐位置,就是那边么?到底有什么好处,一把椅子能卖到八百?”
“不过是图个稀奇,有些商贾想要子侄跟着见些世面罢了。”曹回道。
过了一刻钟,外头的声音开始繁杂起来,
之前的那个主事转还回来,已经是满脸通红,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大人,大人,那五十个竞拍号都排出去了。后边的十个号,十个号……拍出了高价……二百四十九号是白银六十万两……二百五十号是白银八十万……十个号合计二百八十五万两……”
别的人听了,只觉得银子多,几十万,几百万两的,也不晓得多个多少。
最震惊地,就是广储司郎中尚志舜了。
要知道,去年内库地盐茶税进账,拢共三百七十四万余两银子。
曹这边,招投标尚未开始,进账的保证金与纳捐银子,前后算上已经是超过五百五十万两,
这还只是保证金,按照招投标计划书上,起拍金额是保证金地三倍,成交预计在五倍以上,那到时候入账的银子又是多少?
曹听了这个数目字,心里也添了不少欢喜。
就算三分之二地商贾竞拍失利,那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