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比曹大四、五岁,却是要跟着曹颐称呼。
曹点点头,转过身来先给父亲请过安,随后才坐在塞什图对面。仔细看了他两眼道:“瞧着你倒是比过去清减了,明年孝满,还要出来接差事,你也当养好身子才是。”
“谢大哥挂怀,不过是换季地缘故。有些饮食不调。天气暖和些就好了。”塞什图躬身回道。
虽说是自己地妹婿,毕竟已经是国公之尊,这般恭敬地神态。使得曹寅父子两个有些不自在。
曹寅与儿子对视一眼,笑着对塞什图道:“国公先暂作,老夫打外头拜客回来,还没有更衣,先进内宅,稍后回来相陪。”
塞什图闻言,忙道:“岳父且去忙,小婿不是外人。不用专门相陪。在这里同大哥说话就好。”
曹寅点点头,交代了曹两句。便先出去了。
曹与塞什图两个将曹寅送到客厅外,才又转回屋里。
见塞什图还如临大宾。放不开的模样,曹摆摆手,道:“快别这样端着,又不是在亲长面前,咱们若是还讲这个礼,就委实生分了。”
两人是大舅子与妹婿前,已经是好友,有些情分。
塞什图笑了笑,身子往椅子里靠靠,不似方才那样拘谨。
曹见他面上隐隐地露出乏色,道:“是国公府的近支又闹腾了?圣旨早下,他们还折腾什么?”
塞什图摇了摇头,皱眉回道:“不是他们,是我家老太太入秋时修了佛堂,如今除了初一十五,已不许我们随便过去请安。就是寿儿,也不留在身边,使人送回国公府这边。我去求了几遭,寿儿额娘也求,老太太却是吃了秤砣一般。”
原来是这个缘故,曹点了点头。
塞什图少年失父,赖寡母拉扯**,侍母之心甚孝。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出人头地,却是母亲相隔,不能朝夕侍奉。
寿儿是嫡长子,往后要继承国公府爵位,喜塔拉氏身份所限,也不好养在身边。
只有曹颐在诞下嫡次子,或在没有其他嫡子的情况下,抱起庶长子抚育,才是继承塞什图生父一系的香火。
无他,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
这是塞什图家事,曹不好多嘴,便转了话题,说起别的来。
今儿塞什图陪着妻子归省,除了才给岳父岳母拜年请安之外,还有其他事与曹商量。
他的大姐夫钟海,正白旗包衣索绰罗氏家地子弟,原来就在口外经商,家族中也接有内务府的差事。
只是说起来,也算是大户人家,但是在京城权贵云集之地,实算不得什么。在内务府分量微薄,所以不过是捡别家不喜得做的买卖,勉强营生罢了。
曹在京城这几年,见过钟海。钟海虽有心攀附,但是曹这边,待人客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也不好套交情。
加上曹老是出差,钟海一年下来,也是大半年不在京里,两人能见面的次数有限。
这次却是钟海专门托了小舅子,想要在小舅子家求见曹,商议二月招投标之事。
塞什图虽不愿参合这些事儿,让曹为难,但是被姐夫央求的不好拒绝,便说出来,看看曹这边地意思。
若是曹肯见,明儿他便设下家宴,请曹一家过去吃酒。
若是曹不乐意见,那他便寻个婉转地理由,将姐夫那边回了。
钟海之所以要在国公府求见曹,也是心有忌惮,不敢在外头明晃晃地摆酒。
九阿哥已经是放出话来,不少内务府的皇商要二月“罢场”的,钟海也没胆子顶风而上。
只能一边对那边阳奉阴违,一边私下里走动,想要占个便宜,补了那些世家大族空出地缺。
这些日子,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九阿哥有小动作之事,心里破觉古怪。
难道,九阿哥不晓得,这招投标真要流标了,丢的不是他曹的脸,而是康熙的面子么?
圣旨即在,藐视圣旨,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曹这边,却是点头应了。
内务府那边,外人想要插手,实在是难。最好的法子,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新老更替,扶持新的世家接替旧的世家,往后也好管理。
左右是那些人仗着有依靠,故意想要闹场的,曹这边也无需为了砸了他们地饭碗内疚,正是两全齐美之事。
塞什图见曹应了,不胜欢喜……
初瑜坐在椅子上,陪着婆婆李氏同小姑子曹颐说着闲话。曹颐地嫡子寿儿穿着小马褂,坐在炕稍,笑嘻嘻地跟着两个表哥游戏。
如今,京城痘疫肆虐,不少人家不敢带孩童出门。寿儿已经是栽过花,所以不用避痘,就被曹颐带过娘家。
饶是如此,李氏也怕万一,没有让女儿、外孙进兰院请安,直接使人迎到梧桐苑这边。
就是李氏自己,照看完儿子,也是沐浴三遍,里外衣服都换过,才到梧桐苑这边。
虽说都在京里住着,但是规矩所限,一年到头,能见面的次数也是手指头数得出来地。
曹颐虽已嫁人多年,但是对母亲依赖之心不减,拉着李氏的手,极尽小女儿之态,丝毫没有为人母地自觉。
李氏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对初瑜道:“瞧瞧你妹妹,已经是做额娘了,倒是比小的时候越黏人。”
初瑜同小姑子感情甚好,自不会挑她的不是,笑着说道:“在婆家累了,回娘家就该随意才好。”
除了带儿子回来,同来的还有老国公的嫡女玉瑞格格。
玉瑞还是头一次见到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