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七阿哥不同,九阿哥的眼神里更多的是阴沉。
说不清是什么缘故,他就是瞅曹不顺眼。或许是前几年曹与郭络罗家的纠纷伤了他的颜面,使得他心头郁结。
若不是曹后来迎娶了七阿哥地长子。九阿哥早就要收拾他几遭。虽然昨日八阿哥劝了他一遭,但是想到小汤山那边的上百顷地,九阿哥对曹的不顺眼又多了几分。
十六阿哥一边低声同十七阿哥说话。一边用眼角扫了前面的几位哥哥。实不是瞎操心,而是晓得了曹在山东坠马之事后,他自己个儿也比先前想得多些。
曹素日懒散得不行,轻易不出头的,这样都能结下这种之置于死地地仇怨。十六阿哥自己这几年在皇阿玛身边,也算是受宠,各种巡幸都有份随扈。谁知道无意得罪了哪个。碍了哪个的眼?原以为自己坐山观虎斗就好,现下看来,还要仔细防备着,省得无辜地被哪个算计了去。
十七阿哥则没想那么个,兴致勃勃地说着周遭几位王爷哥哥的园子。三阿哥地园子已随皇父去过,四阿哥与五阿哥的园子还不得见。他同哥哥商量,看是否大朝后过去溜达溜达。
虽说他还未开府,比不得几位长年的皇兄,都是王爷爵高俸厚。但是因使人在昌平那边修别院,对园子布置什么也很是上
不说厅上众人百态,就听鼓乐声起,响鞭开道,康熙上朝了。
众人按照早已留意好的位置。按照身份品级站了。皆跪地叩首:“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扫了众人一眼。道:“众卿平身!”
众人又是齐叩首,而后方起身,具都垂首而立,无人敢抬头。
就听内侍使着公鸭桑高声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只听脚步声起,最先出列奏本的,总计有四人,是诚亲王胤祉、简亲王雅尔江阿、大学士温达与大学士李光地。
除了被圈进的大阿哥与废太子外,诚亲王是康熙诸皇子阿哥之长;雅尔江阿是宗人府宗令,宗室诸王之首;温达是满人大学士,李光地则汉人大学士,满朝文物之首。
四人齐奏地是,诸王、贝勒、贝子、公、内外文武大臣官员等,以十八日恭遇皇上六旬大庆,各进鞍马缎匹等物。
康熙沉声道:“朕每于读书鉴古之余,念君临天下之道,惟以实心为本,以实政为务。朕诞膺统绪五十余年,宵旰孳孳,不敢暇逸,惟以不克仰承上天之眷佑,丕显祖宗之鸿庇为惧。在位弥久,惕励弥深,此内外臣工,海宇黎庶之所共谅也。尔等勤勉政务,善待民生,便是朕之幸矣!所供之物,却之!”
两位王爷与两位大学士都跪了,其他王公百官亦是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再次恭进寿礼。
如此再三,形式做得足足地,这段戏码才算过去。
接着,是大学士萧永藻的奏本,直隶各省来京叩祝万寿官员,除年不及六十、犯重罪者不开外,有文官李录予等二十三人、武官王世臣等二人,开列恭请圣裁。
康熙命内侍将奏折递过来,仔细看了,提起御笔,勾勾圈圈,而后道:“原任提督王世臣、侍郎李录予、彭会淇、副都御史劳之辨、侍讲杨大鹤、御史鹿宾、袁桥、运使孙之鼎、知府章文璜、光禄寺署正邢俨通判赵明仁、知县沈宗演、俱著给与原品。汉官内年逾六旬者,俱已施恩,满洲、蒙古、汉军官员亦照此例查奏。”
萧永藻应声退下,再出列的是礼部尚书赫硕咨,其奏本是关于万寿大典的相关安排。
西直门外,已经按照省份,搭建龙棚。十七日各省老人将在本省龙棚下齐集接驾;十八日至正阳门内,听礼部指地方行礼,而后再至龙棚下接驾。
康熙听完奏本,沉吟一下,道:“既然十七日朕进宫时经过各省龙棚,诸老人已得从容瞻仰。十八日行礼后。老人不必再至龙棚下接驾,省得城门拥挤,年老之人,实有未便。”
赫硕咨少不得又称颂万岁仁德云云的,然后退回行列。
曹站着却是有些累。看着这个学士尚书挨个地上前,心下思量着,这不会是人人有份。每个都要奏上一番。那样的话,怕是到中午也散不了朝。
果不其然,礼部尚书刚退下来,兵部尚书殷特布又出列。
殷特布说的还是万寿节大典相关的,便是太仆寺卿巴查尔中风之事。因大典前后,太仆寺卿职责繁重,不好出缺。兵部举荐四品候补道台明安暂代。
太仆寺管马政。与兵部也算是有所从属。太仆寺主官出缺,兵部举荐也不算僭越。
康熙看着奏折,瞧了明安的三代履历,心下有些不舒坦,冲吏部尚书富宁安道:“吏部那边,可拟了人选了?”
吏部尚书富宁安应声出列,从袖子里抽出奏本,这便保奏地却是太仆寺少卿伊都立暂代。
康熙微微眯了眯眼,命兵部汉尚书公孙徵灏与吏部汉尚书吴一蜚出列。
两位汉尚书的保奏。刚好与两位满尚书掉了个。公孙徵灏举荐地是太仆寺少卿伊都立,吴一蜚保奏的是候补道台明安。
听着几位尚书说着各自原由,音量越来越高。
不止百官窃窃私语,连康熙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八阿哥则是有些恼,不晓得素日泥菩萨似地公孙徵灏怎么会插一脚。他想起昨日九阿哥所说地。回头扫了十四阿哥一眼。心里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