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令人带过柔蓝,长乐公主看看这个小女孩儿,越看越是喜欢,不由把她抱在怀里,柔蓝还没有学会走路,刚才一直在树下的毡毯之上嬉戏,看到秀丽清雅的长乐公主,她好奇的伸出手去抓公主的发髻,一下子弄乱了长乐公主的青丝,长乐公主却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继续逗弄着可爱的小女孩儿。她的欢笑让王妃十分喜悦,而站在一边的绿娥却是明白了公主的心思。
正当众人喜乐融融的时候,隔着明净的湖面,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乐声,那声音非丝非竹,却是动人心弦,这是南楚流行的曲子,每年之时,正是结伴赏梅的时候,总是能够听到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就叫《寒梅》虽然只是一曲曲调简单欢快的小调,而且吹奏之人也没有什么技巧,但是听来却是让人觉得碧空如洗,寒梅绽放,心中一片开阔。长乐公主听得入神,片刻,曲声终止,她喃喃道:‘是江司马么,他在想念南楚么?‘
王妃心中一动,看了看公主,道:‘是江司马在吹曲,不知道是什么乐器呢?不过听来总觉得声音很是高古。妹妹今日赶得巧,应该是江司马在临波亭赏景。这位江司马闲暇的时候,不时到湖边赏景,就是在客院看书下棋,很是惬意,可不像其他幕僚谋士那么忙碌。‘这时,远处走来一个青衣少年,不过弱冠年纪,相貌清秀,只是带着一丝阴柔,那些侍女都认得他,没有拦阻,那个少年走到亭前,恭恭敬敬地道:‘王妃,我家公子让奴才来接柔蓝小姐。‘
王妃正要答允,看了一眼公主,突然道:‘江先生也太客气了,他久在王府,不必那么拘束,今日公主在此,她很喜欢柔蓝,舍不得放手,若是不见外,就让江先生过来吧,王爷马上也要过来,不碍事的。‘
小顺子一愣,看了看王妃和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仍然道:‘奴才遵命。‘
这时,雍王李贽远远走来,看到小顺子,笑着问道:‘怎么,又来接柔蓝,你主子可是一有空闲就来哄女儿啊。‘
小顺子道:‘启禀殿下,王妃说,公主喜欢小姐,让公子不要见外,过来一次。‘
李贽一愣,但他相信王妃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便道:‘说得也是,去请你家公子过来吧。‘
小顺子更是惊异,他的目光迅速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这时,他的目光落到公主身上,只见公主抱着柔蓝,喜笑颜开,心中不由一动,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但他不再犹豫,匆匆忙忙的赶回临波亭。
我正在临波亭和苟廉一起饮酒,见到小顺子,笑道:‘柔蓝呢,怎么没有抱过来,苟兄还想看看我的乖女儿呢?‘
小顺子道:‘今日长乐公主到王府散心,很喜欢小姐,不肯放手呢,王妃说,公子也不是什么外人,若是公子愿意,不妨过去,王爷也在那里。‘
我皱皱眉道:‘这样不大好,算了,改天再去吧。‘
苟廉听了,却道:‘随云,王妃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你还是去一趟吧,否则王妃会怪罪你的。‘
我一想,也是,如果王妃没说也就罢了,若是说了我若不去真是有些不好,看看小顺子,他也在点头。便对苟廉说道:‘那我去了,苟兄多饮几杯吧。‘苟廉笑着摆手道:‘你快去吧,一会儿董兄来了,我会向他替你解释的。‘
李贽坐下来,看着长乐公主,笑道:‘长乐,你出来散心是对的,宫里面很沉闷吧,若是喜欢以后常来走走。‘
这时柔蓝突然挣扎起来,似乎急着要去玩耍,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将她递给侍女,让侍女把她抱回去,笑道:‘其实宫里也不沉闷,我见了几个我走后才出生的弟妹,都很可爱,只是宫里规矩太严,不像外面这样轻松,王兄,听说骏儿就要去幽州了,这么小的孩子就离开父母,王兄也太狠心了。‘
李贽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骏儿是雍王世子,有他的责任要尽,长乐,就不要为他可怜了,咱们皇家的人,有几个能够自主的呢。‘
长乐公主目光有些黯淡,正要说话,远处走来一个青年,他一身月白儒衫,那种逍遥自在的神情,让人见了便觉得欣喜快乐,而跟在他身后的青衣少年仿佛他的影子一般,明明在阳光之下,却令人视而不见。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这一主一仆身上,仿佛也感到了他们心中的愉悦。
走到近前,我上前施礼道:‘臣参见殿下、王妃娘娘。‘
李贽笑道:‘今日闲来无事,随云也不要拘泥,一同来坐下吧。‘
我的目光掠过公主,笑道:‘请问,臣该称王后还是公主殿下呢?‘
长乐公主欠身道:‘江大人,本宫知道对南楚不起,还请大人见谅。‘
我原本对她就没有什么怨恨,见她这般,便也投桃报李道:‘殿下不必如此,不论殿下是昔日的王后还是今日的公主,总是臣的君上,臣只有必恭必敬,那有怨责的道理。‘
长乐公主见我说来十分诚挚,心中一喜,破颜而笑,这一笑宛如春花绽放,立时添了几分容光。
李贽见了,也是心中一动,莫非王妃的意思是——,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已经施礼道:‘今日殿下和王妃款待公主,臣不好打扰,这就告辞了,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