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最后还是给严锦做了一碗骨头汤彩色面条,当然严锦的待遇也就跟楚之晏一个样,是不可能妄想苏宛会像对待小诺那般用心的给他排盘的。
至于要求他将放在她身边的人撤走这件事,他们最终也达成了协议,因为苏宛得罪了大周地位最高的人,还是小心谨慎些好,毕竟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嘛,所以那些名为保护实为……好,严锦坚决不肯松口诅咒发誓说那就是保护没别的意思的人,也就只好留下了。
仿佛漏夜前来就是为了吃一碗面条,其实面条还没吃完时,苏宛就瞧见了厨房廊下闪动的身影,那人不敢进来打扰,但却十分焦急一般的在廊下走过来又走过去。
“那人是有要事。”苏宛都被那人晃得头晕眼花了,偏严锦还能不动如松的继续吃面,“如果不方便,我先出去好了。”
她起身,体贴的打算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严锦和他的属下。
一只手却飞快的抓住了苏宛的手臂,稍一用力就将她重新按坐了下来:“不用避开。”
他这样说着,这才将目光转向虚掩的门外。如果说他看苏宛的表情是拂面和风温柔动人,那么他看向门外,那一瞬间的眼神却是狂风骤雨般凛利逼人。
“进来。”他连声调都冷了几分。
苏宛实在很想离开此地,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句话,可是无数前人用血与泪总结出来的教训,她没有道理来怀疑并且亲身验证啊!
也真是巧,进来的人苏宛竟也认得,就是长着一张憨厚脸结果却一点也不憨厚的燕白是也。
他一进来,恭敬的行了礼,很是彻底的无视了苏宛,径直道:“主子,恐怕您得早点回去了。”
“怎么回事?”严锦皱眉。
“外面发现了可疑的人,此地不能久留。”他说着,这才看了苏宛一眼。
严锦俊颜冷冽,眉心煞气重重:“是谁?”
苏宛回过神来,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那可疑的人是跟着严锦来的,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在暗地里监视她,凑巧被严锦的人给撞见了?
“苍生追过去了。为了主子的安全,还是尽快回宫。”燕白拧眉劝说道。
他现在对自己的主子是越来越不了解了,就为了一碗面,巴巴的从宫里头赶过来,还要放低身段千求百求的,这个可恶的女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做了。难不成宫里就没有御厨能做出彩色面条了?非得这女人做的才能吃?
燕白想到自己曾经还无知的帮这个女人要过月事带,他就愈发的讨厌她了!
仿佛察觉到燕白投过来的不悦的目光,苏宛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回去。
燕白顿时就不镇定了,那女人看过来的眼神,分明就是戏谑挑衅真是太不知羞耻了,要他做过那样的事,他一个大男人都臊得慌,她竟然还能如此若无其事!这到底还是不是女人了?
燕白很悲愤。
可他的悲愤改变不了任何事,甚至连阻止主子接近这个怪女人都不可能。
当然,燕白的悲愤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严锦是没发现,苏宛则根本不在意。
“殿下千金之躯,还是先行回去。”苏宛加入劝说行列,不管是什么人心怀鬼胎,如若严锦有什么闪失,她可真是担待不起。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别担心。”严锦却不太愿意这样早就回去,皱着眉头说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的固执令苏宛很是头疼,却又不能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吼“不要给我找麻烦,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你的安危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倘若你有个什么,你让那些要依仗你的人怎么办?”
严锦动容,心里那点矫情的不甘不愿也散了去,他看着苏宛,认真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宛勾了勾唇角,没有勉强自己回应他。
严锦终是在燕白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了,苏宛瞧着桌上那碗还没吃完的彩色面条,又笑了笑,那笑容飘忽的仿若是一阵轻风就能将之吹散的薄雾。
翌日一早,苏宛跟小诺都早早的起床了。虽然厨娘们也都是楚之晏送来的,但苏宛为了自己和小诺的生命安全,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动手做饭。不过今日太赶,两人将就着用了厨房送来的粳米粥与烧麦。
两人刚吃完饭,两拨前来接人的人都到了。
楚之晏与裴御在孟宅大门口撞了个正着。
“裴大人?”瞧见裴御上门来的楚之晏诧异的挑了挑眉,懒洋洋的开口招呼道:“我还以为裴大人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里一步,没想到我还是小看裴大人了。原来裴大人胆子这样大,一点也不惧怕这孟家好几百口冤魂会找你算账呢。啧啧,果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裴御丝毫不将楚之晏的冷嘲热讽放在眼里,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随即面无表情的冲他点了点头,率先进门。
楚之晏撇嘴,一边装模作样的摇头,一边从马下跳下来:“唉,这裴老侯爷家的家教,实在是令人担忧啊。”
裴御猛地回头,即便是傻子,也能瞧出他那双黑沉眼睛里的滔天怒气,“楚少爷,不要以为你良国公府就能随意侮辱人,也不要将我裴家当成软柿子,你想捏就捏……”
“哈哈。”楚之晏大笑两声,斜睨着裴御,一副欠揍的挑衅模样:“我就捏了,裴大人能怎么样?”
楚之晏的嚣张乖戾在京城是富有盛名的,谁不知道这位出身高贵艺术不凡却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