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很纠结。
怎么说呢,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总给自家主子带来麻烦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曾经救过主子的性命。
他更不爽的是,他明明是要跟着主子干大事的人,结果却偏偏被派来守着这个女人,暗中保护她不说,最后还沦为跑腿工一名。
当然,他真正讨厌这个女人,是因为她很轻易就能影响主子的情绪。
燕白有些担心,这个女人终将成为主子的弱点。
他不是没有想过,拼着被主子责罚甚至这条命不要也要趁机结果了她。
可是她被带上船,楚之晏随后就跟了上来。
燕白虽然不知道主子跟楚神医之间是怎么交涉的,但他看到了楚神医焦怒、暴躁、狠戾的完全失了平日风度的模样。他计上心头,现身于楚之晏面前。
楚之晏果然毫不客气的派他跑腿,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盘算要被她看见的。哪想到她动作总是太慢,他都刻意放慢动作了,她还是看不见他。到后来,她甚至还对给她送东西的人是啥样子都不好奇了。
燕白愁的头发都白了,终于被她逮住了,却又被她指使着去拿什么月事带。而当他转达了她的要求,被楚之晏神色古怪的盯了半天后,他好奇的问了一句月事带是什么东西,楚之晏爆笑出声时,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他对指使他去找月事带的苏宛愈发的讨厌了。
但是跑腿的工作还是得继续,还以为她彻底没了追问究竟的意思,没想到她挑的时间却是在船上的最后一天。
他原本的想法,是想将计就计的将一切都推到楚之晏身上反正本来就是楚之晏让他跑腿的。
可是却被她一语挑破了,瞧她那模样,似乎猜出了他真正的主子?
燕白纠结的想,他到底是按原计划还是默认他的主子另有其人?
苏宛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笑着道:“你出现那会儿,我还不认识楚神医。”
燕白挑眉:“就凭这个?”
“当然凭这点并不能排除你是楚神医的人,你可以说,因为楚神医和你主子是好朋友,你主子出了事,楚神医很担心,所以派你前去营救,这也很合情合理。”
燕白闭上嘴巴,他原本的确想钻这个空子没错。他看着苏宛,眼神疑惑。
他的表情近乎于默认,于是苏宛就又笑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怀疑,知道直接问这人是肯定不会说的,索性就反其道而行之,果然被她诈了出来他的主子,是严锦无疑。
“原本我一直很疑惑,那群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刺客怎么说死就死了,我还当有真有什么高人相救,前几天我一看到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好心要送我们一程的车把式,因为我和小诺,所以你不方便暴露身份?又或许,你主子觉得我们可疑,于是亲自拖着我们,让你去查我们的底细?他回去了,犹自不放心,还将你留下了监视我,是因为我跟孟家的关系?还是,他也想得到那个什么东西?”
燕白面无表情,他知道她是聪明的,而聪明的人总是太自负,太过于相信自己。
就像她,认定了主子派他留在她身边是不怀好意,就算他开口辩解,她只怕也不会相信。
况且,燕白并不打算辩解。
就让她误会好了。
苏宛没等来燕白的回答,也并不如何失望灰心,原本淡下去的神色更淡了些,突然又发问:“你为什么讨厌我?也许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会将东西给你主子也说不定。”
燕白冷冷看她一眼,有些厚的嘴唇紧紧抿起。
她还真当那东西是什么好东西不成?那东西对主子不但无益,若真到了主子手里,说不定还会因此遭皇帝的忌讳,真是狗咬吕洞宾。
他忍得很辛苦才能管住自己的嘴不为主子辩解,沉默的由着她误解。当然燕白绝对没有恶意,他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主子被误解了也许就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
他很担心主子会为了她误了大事。
这个时候燕白还不知道,情之一字,一放难收!
“你怎么知道我讨厌你?”沉默许久的燕白终于开口。
苏宛神色几番变化,她说了这么半天,难道他抓住的重点就是这一个?她当然不会认为燕白是个蠢的,他只是不想与她谈论别的事,才随口问她这个而已。
“你的表情说的够明显了。”苏宛有些意兴阑珊,想了想又问:“我被绑架的时候,你在不在?”
燕白瞳孔一缩,他看着苏宛,苏宛也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最后,他说:“我在。”
苏宛点头,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我就知道。”
她顿了顿,问道:“你这样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听楚神医的话天天给我送吃的来?”
燕白又不说话了。
苏宛觉得没意思,挥了挥手,燕白咻的一下不见了。
问了半天,她只能肯定两点,果然是严锦以及燕白讨厌她。
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绑架而袖手不理,若非裴御,他是不是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算了,他本来就没有责任与义务救她帮她,袖手旁观算是好的了,至少他没有动手弄死她的打算。
苏宛撇撇嘴,袖着手离开窗边。
船又行了一日,终于靠了岸。陈刚亲自过来押解苏宛,将枷锁重新锁住苏宛脖子与双手时,他甚至说了句“得罪”。
码头上早已备好了马车,她登上马车前回头一望,就见楚之晏正抱着小诺从后头的船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