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冷酷的楚之晏,威慑迫人。
不仅谢琅嬛,就连苏宛都恍惚觉得自己面前压着一座冷峻山峦,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苏宛见惯了处置云南没正形的模样,乍一看见这样的他,也有些不敢直视。
这种场面,她本应该带着小诺速速离去,免得大家尴尬。可她怕自己这边一动,更加刺激到几乎快要奔溃的谢琅嬛,只得与小诺两人将自己缩的更小些,做个安静的看客就好,可千万别把自己扯进去了。
楚之晏盯着谢琅嬛看了许久,才缓缓道:“那你就去死。”
谢琅嬛原地伫立,面容惨白,骤然张大的瞳孔慌乱的颤动。
苏宛有些担心的看她一眼,她的脸都绷紧了,一脸的固执和痛楚,眼睛都快没有焦点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是,何必呢?好好儿的一朵美艳娇花,被人嫌弃成这样都还不肯死心。除了楚之晏,这世上就真没别的男人了?楚之晏对她的厌恶深刻到了骨子里,凭她这番作态,又能挽回什么?只会让他更看不起而已。
果然楚之晏的脸上没有半分动容,他的眼神冷硬无情,没有温度,是一种单凭自己意愿行事的任性与无所畏惧。
他这个人,对一个人厌恶是真正的厌恶到底,绝不给人留半分余地与希望。
可是他要对一个人好,比如对她苏宛,又是这样不问原因不计回报的对待。
这样的人,仿佛天生有一副冷酷无情的心肠,可偏偏,苏宛却很欣赏他毫不拖泥带水怠O不毒褪窍不叮讨厌就是讨厌,永远不会有暧昧不清的纠缠不休,干净又利落。
谢琅嬛的嗓音抖得不能成句:“你就……当真这样讨厌我,巴不得我早点死了你才高兴。”
楚之晏不耐的看她一眼,“我讨厌你,是早就跟你明说过的。怎么,你以为我只是说说罢了?还是你觉得以你的魅力,我迟早也会如其他男人一样对你俯首帖耳?我说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你想死就去死,不用再来知会我。”
“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对我!楚之晏,我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掘了你祖坟?我就算……就算不是表里如一的人,你又有多完美多高尚?你凭什么弃我如敝屣?”她口不择言的瞪住苏宛,颤抖着手指指向她:“是不是他?是不是因为他!只要你给我一分脸面,我也可以接纳他,随便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楚之晏,为什么这样都不行!”
苏宛心里撇嘴,这才叫躺着也中枪啊!
她就害怕他们两个吵架拉上她,连呼吸都放轻了,恨不得缩成一团来减轻存在感,怎么还是被扯进来了?
“虽然我不待见你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但这样想若能令你舒服些,我也不会介意,反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迎风馆里有个老相好么。”楚之晏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别杵在这里影响我的胃口。”
苏宛听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她一直知道楚之晏对不待见的人是很不客气的,即使背地里他也曾骂过谢琅嬛蠢货对她极尽刻薄之能事。但是当着面儿……且还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苏宛没想到,他依然能这样毫不留情。
即便谢琅嬛真的心存死志,被他这样嫌弃,只怕也会觉得为他死了太不值了。
“你,你够狠!”谢琅嬛手上一松,那支用以威胁楚之晏的金钗叮的一声掉落在地。她的脸上再无悲容,只剩一片刻骨的恨意。“想赶我走,我走!但不想娶我这件事,你自己够本事,就自己解决,别妄想我会提出退婚!”
她话说到这里,楚之晏才算微微动容,抬眼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哂笑一声:“早这样多好,我客客气气的将你送回去,也不用闹成现在这样不是。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苏宛又是一滴冷汗,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表示愿意放手了,你不说点柔和的话,干什么还责怪人家想通的太晚了?苏宛想,要是她是谢琅嬛,才不会拿金钗来伤害自己,肯定先将他身上捅十个八个窟窿眼儿再说。
谢琅嬛满身紧绷,眼中幽光颤动,含着刻骨的仇恨与寒冷,“楚之晏,我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
她一顿,犹如无情利刃的目光霍的转向苏宛,接着道:“不会放过你们!”
苏宛心里泪流满面,姑娘,你们的恩怨牵扯她干什么?她真的是清白的啊,如果楚之晏真是个同性恋,那她简直比清水还要白啊!
但她面上却是平静如昔,只安静的瞧着谢琅嬛,说了一句特适合装x的颇有深度的话:“佛陀说,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总执着错误的东西。楚兄无意与你,与你说的清楚明白,你钟情于他,非他不可,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心意,无关对错。但可惜,如果自己的心意打扰到别人,或者给别人造成困扰,也令自己受伤害,这就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了。有时候放下心里的执念,未必不会有另一番缘法。谢姑娘你很好,其实依我看来,根本是楚兄他配不上你。”
楚之晏朝苏宛投去诧异的一眼,而谢琅嬛隐忍已久的眼泪终于滚滚而出。
但她很快就抬手擦掉了眼泪,腰背挺得笔直,头颅怡然高高的扬起,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清亮的放佛大雨后的一碧如洗的天空。
“你别以为说了两句好听的话,我就会放过你。”她看来是那么狼狈,在楚之晏跟前她愿意放下身段放下尊严,但面对苏宛,她却不肯放下她千金小姐的仪态与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