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大人到底也没能挡住兴奋激动的将士们,于是苏宛被连灌了好几碗,晕头转向之际,连灌她的人长什么样子她都没看清。 ——
“诸位诸位,麻烦大家听我一言。”关键时候,陈刚站了起来。
但是孟家军们对于京城来的陈刚等人怀着很明显的排斥的情绪,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善。毕竟,孟氏一族是在京城出的事。
陈刚当然也瞧出了众人对他的排斥,笑着道:“我也曾听闻过许多孟小将军的事迹,对于孟老将军与孟小将军,陈某是深感佩服的。这次能随着孟小将军来边城,领略见识一番边城的风貌和习俗,也是沾了孟小将军的光。”
有人听他说的这么客气,倒是附和了一句:“那是,我们将军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们这些在京城当官的,靠着家里祖荫升官发财,哪里晓得我们将军要在这苦寒之地建立军功有多不容易?”
“就是,还都当咱们的军功是捡来的,一个两个跑来边塞,仗都不会打,只会胡乱指挥,害死了咱们多少兄弟!”
在他们眼里,京城来的人,约莫跟魏王一个德行,不是草包就是无能!
而因为他们对魏王的不服,加上有心之人怂恿作梗,如今他们与魏王所代表的朝廷,已经有了分庭抗礼的意思。虽然还没有彻底撕破脸,但如今两边人马见了面,时不时的借机打个小架的事情却是经常发生的。而魏王更是想利用他的身份来对孟家军施压,谁知道却是将孟家军得罪的更厉害了。
这也是皇帝担忧的原因,这孟家军万一被人蛊惑着索性就扯了旗子反了朝廷,对于朝廷可是天大的损失,毕竟孟家军扎根于边塞,已是好几代的事情了,根基深稳,又擅长作战,一怒之下要将魏王困死在这边城,就连皇帝也无可奈何!
苏宛听着他们毫不遮掩的当着陈刚等人的面吐露对朝廷的不满,对魏王的不满,也没有阻止,只笑眯眯的瞧着本想替她解围的陈刚。
若陈刚连这点都应付不了,又怎么能得严锦另眼相看?
所以苏宛是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悠哉的拿着匕首割着外焦里嫩的烤羊肉一口肉一口酒的吃着喝着。
而她这样的神态落在旁人眼里,亲切的就好像他们的将军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一样。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却又全盘在握的随意和强大,让人不敢有一点轻忽。
立在她身后的二狗子悄悄别过头,用力抹掉了不由自主流出来的眼泪!
他原以为,他要费尽心思来替将军的妹妹遮掩,却没有想到,她能将自己扮的跟将军一模一样!他看着她,就好像又看见了从前那个散漫随意却又不可一世的将军一样,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他却忽然有些说不清,眼前这个和从前那个有什么不一样。
连二狗子都觉得她扮的极为出色,旁人就更看不出破绽来。
只是苏宛心知肚明,这营中,只要是严锦的人,只怕都知道她的身世。
“孟老将军与孟小将军的威名,我早年就有所耳闻。不怕各位见笑,孟小将军曾经就是我为之追赶的目标,能在这样的场合,与孟将军以及孟家军的儿郎们饮上一杯,就是我陈某人的荣幸。来,诸位,陈某先干为敬!”陈刚大声说完,果然就毫不啰嗦的喝完了一碗酒。
他这样推崇孟家的将军们以及孟家军的儿郎们,为人又十分的豪爽大气,自然就博得了众人的好感,他身边迅速的聚集了一堆人,热热闹闹的喝着酒说着话。
苏宛在心中为陈刚点了个赞,便收回了目光不再关注那边。只看似漫不经意的瞧着场中众人,眼睛却犹如探照灯一样,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
她的姑父,韩千总难道没有来?
按常理推断,若他知道自己来了,他好歹也该露个面才是啊!就算不满他被孟家的事牵连了,可如今代表孟家的她已经被重用了,如果他真是攀权附会之人,早就该靠过来讨好才对。
苏宛想着,冲二狗子招了招手:“赵全,怎么没瞧见韩千总?”
二狗子眉心一跳,却是避开了苏宛的目光,“哦,韩千总想是有什么要紧事,或许还不知道将军你来了。”
“赵全。”苏宛放下匕首,视线移到了二狗子身上,明明是这样平静的几乎平淡的目光,却叫人由不住生出满头满脑的冷汗来,“我要听实话。”
“将军。”二狗子终于还是没能扛住苏宛不动声色的施压,他深吸一口气,才道:“前几日将军要来边城之事在营里传了出来,没过两日,林总兵派韩千总给魏王殿下送一份公函,谁知……就传出来韩千总顶撞魏王而被扣押,直到现在,韩千总也没有被放回来。”
苏宛听的耳膜噗噗直响,她微微眯眼,脸上已经浮出了冷笑:“我孟家军的儿郎们就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到自己头上却什么都不做?”
赵全一阵恍惚,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能在她身上看见孟小将军的影子,仿佛那个死去多年的人,是这么真实而鲜活的活在他眼前。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面孔的人,用这样明明冷怒到了极点偏却冷静的不像话的态度说“我孟家军的兄弟,岂是任人欺负的?都给老子记住了,敌人打了你左脸,你就要连敌人的右脸一道给老子打回来!”
赵全热泪盈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另一边正缠着陈刚灌酒的将士们。大家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