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我爷爷那个年代,村民们逐渐有了法律意识,懂得了杀人偿命的道理,刘家和邓家也由血拼转成了斗殴残伤,有时也会闹出人命。据说那时邓家出了一个极厉害的人物,叫做邓六公,传说此人天生神力,一个人能打倒四五个汉子,而且他出手狠辣,出手就致人伤残,那段时间,刘家因为邓六公的原因,一直处在下风,不敢在明目张胆去找邓家的麻烦。
但是后来有一天,邓家忽然像糟了瘟疫疟疾般,一夜之间所有的组人都疯了,并且两天之后全部死光,最后只活了下了一个外出砍柴未归的少年,据说那少年是邓六公的小儿子邓解元,邓解元自立独生,长大后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狠辣作风,所以尽管邓家只剩下了他一脉人,但刘家谁也不敢去招惹他。
“今天打你的肯定就是邓解元这王八羔子,等我明天去找他算账。”父亲的依然黑着脸,说完后他将灯拉灭,和衣而睡。
我躺在床上,一直感到脸火辣火辣的烧,更可恨的是,肚子好像被那邓解元踢坏了一样,一会儿就夹不住尿,必须的出去撒尿,我心中的愤恨难以压下。
我捂着肚子打开屋门,外面一片漆黑,我不敢走太远,就站在院子中央将事情解决了,我感觉风从裤腿里面直往进来钻,十分寒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急忙系紧裤带准备回屋。
“咳咳!”忽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大门外传来,我听的十分明显。
我一愣,急忙站定,侧耳仔细听了听。
忽然,我看见大门外的墙后面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臂,我的脚底立刻生出一阵寒意,陡然传上后背,奔到头皮上一阵发麻。
什么人在大门后面?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大门。
那手臂僵硬的上下摆了摆,似乎对着我招手。
我开始往屋子里退,打死我都没有胆量去看那人是谁。
那手臂忽然又往出伸了伸,然后将整个身子带了出来,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影子,我发现他头上是一个破旧的草帽,身形长的极其怪异,下细上粗,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但那身形我却有些熟悉,看着看着,我忽然大悟,那不正是插在田间的稻草人吗?我的脑门瞬间炸开,看着它怪异的样子,我浑身开始发冷。
稻草人静静的站在大门中央,双手往前伸着,似乎在看着我。
“稻草人怎么活了,怎么还跟到了我家。”我死死的盯着稻草人,身子再不敢动。
稻草人全身忽然摆了摆,似乎在示意让我出去,我木然的摇了摇头。
稻草人忽然转了个方向,摆着身子消失在了墙后面。
它消失后,我的眼睛也没有离开大门,我想它可能还会出现,但我等了很久,大门边上始终空空的。
怔了半天,我没有回屋去,而是悄悄的向大门靠了过去,我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我想看看那稻草人哪里去了,它是不是回到它的田间去了。
我悄悄的来到大门边上,然后将耳朵贴在墙上倾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静静的,一点响声也没有。
我将头悄悄的从墙后探了出去,然而就在我探出的一瞬间,我惊恐的看见,外面也有一只头探了出来,它长着一张平平的脸,它的舌头一吐一吐的向我伸了过来。
我全身一阵发麻,慌乱间伸手一抓,竟然将它的舌头给抓住拔了下来,它的舌头被我握在手里,我才感觉到原来是一段麦穗。
稻草人被我拔了舌头后,忽然停住了,我感觉它脸上好像有两只阴冷的眼睛看着我,我急忙颤颤巍巍的将那麦穗又插了回去,但我的手早已颤抖不已,尤其在碰到稻草人的脸时,我感觉我的手与整个身体都脱离了。
结果,那麦穗就歪歪的插在了稻草人的脸上,看上去十分怪异。
稻草人慢慢的将头缩了回去,消失在墙外,之后我听到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远去,过了好半天,我才鼓足勇气探出头,稻草人果然不见了。
我收回头坐倒在墙边,望着黑黑的夜空,思绪如麻,稻草人为何突然有了生命?它来找我又是为何?种种不详的预感将我包围,尽管我感觉,那稻草人似乎没有害我之意,但那种不详的感觉十分强烈。
那夜天很黑,连一个星星都看不见,我脑中忽然闪现出一幅画面,在无限黑暗的麦田中,一个稻草人在空中飘荡,一张没有眼睛的脸,再四处寻找它的猎物。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去找邓解元理论去了,而我的心依旧在想那稻草人,我忽然想去田间看看,那稻草人到底还在不在,昨晚来找我的是不是它。
村民已经忙活起来,到处都能见到人影,我倒不必十分害怕,一个人来到田间时,远远的就看见了那稻草人立在地头上,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慢慢靠近后,我首先去看它的脸,看清后吃了一惊,它嘴上的麦穗果然歪歪的插着。
“昨晚真的是它来找我了!”我心中惴惴不安,有些惶恐。
我又绕着它走了好几圈,它都一直静立着,没有做出怪异的事。
无意间,我忽然又发现邓解元家的地头上也有一个稻草人,它背对着我,佝偻着身子。
“咦,一夜间咋又多出来一个?”我十分奇怪,我明显记得,前一天那里还是空空的,难道是邓解元连夜做好来放在那里的?
忍不住好奇,我向那稻草人走了过去,那稻草人要魁梧的多,不过手耷拉着,头也低低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