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准备才发现,自己这是将除了砌墙和后勤之外的全部大军的其他功课都给补了。当他召来当地土著的时候,发现独吉思忠与完颜承裕虽然也见过这些人,并且进行了一定的安抚。但是,除开有眼睛的人看到几十万大军在砌墙,知道要打仗之外,旁的事情土著百姓是一概不知的。
行军是需要保密的,然而与之相关的一切后勤等等布置,全然没有展开。连地形气候都没有询问过人家!完颜康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那里听到了一句“近年来天气不好,有几条河已经没了水”,整个人都不好了。山川地形并不是画到地图上之后就固定不变了的,河有丰水枯水期,会改道。不幸发生过地质灾害的话,地形也会有不小的变化。
完颜康深吸一口气,还要笑着安抚大家:“朝廷大军既来,便不会让诸位落于虎狼之口。朝廷里虽然也有豺狼之辈,却已经吃得脑满肠肥,新来的这些,”手指往西往北虚指,“可都是饿狼呀!还望大家戮力同心才好。”
众人原是金国大户,日子还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都是不想再同新的占领者打交道的。心中想的,倒与完颜康一样,都应承道:“守土卫国,责无旁贷。”
完颜康心下稍安,再次确认了诸人家族的位置,约定由他们作乡间的治安工作,安定人心。自己却作了战争的准备,蒙古兵常年在西夏的边城“练习”攻城,积累了一些攻城的经验,城池的选择就比较重要了,当地士民的支持也就重要了起来。
完颜康行军向来不扰民,口碑倒还不错,很快聚拢了附近的大族。此时此刻,却是不得不依靠当地宗族大户的势力了。有了他们的襄助,一切都有条不紊地铺展了开来,直到乌沙堡败绩的战报飞到了他的案头。
匆匆拆信来看,却只有寥寥数行,大意便是:蒙古人真不讲究,他们分兵两路,派人拖住了完颜承裕,然后突袭乌沙堡,我们不知道,被打败了。
完颜康:……
完颜康只得再次约见当地父老,将金兵被蒙古人虐成狗的事情委婉地说了个“稍有挫折”,再问诸位附近地势,可有什么可依凭,又或者设伏的地方。不是不想爷们地正面刚,而是上次他手上的兵马是对方的两倍,可以一试,现在人数比人家还少,战斗力还不如人家强,拿什么刚?
只好借用地势。
他还有一个压箱底的法定——火-器-营。靠着这个,来个突然袭击,或许还能扳回一城,保证己部不被吞并。从容谋取后路。
耶律阿旺见完颜康望着地图不说话,起身拱手,问道:“节帅,节帅如今兵少,是不是收拢些前头退下来的兵马,再使人寻访元帅他们?”可千万别张个口袋,回头把自己人给套进去一顿猛打啊!
完颜康点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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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吉思忠与完颜承裕是与中都的使者一起到了完颜康的营盘里来的。使者也是熟人,正是太子动用了手段塞过来的徒单衡。大军败退,独完颜康这里整肃有度,自然都聚到了这里。
徒单衡一口气冲了过来,见完颜康完好,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朝廷的旨意,独吉思忠解职,拿回中都议罪。完颜承裕便成了主帅,完颜康依旧自领一军,徒单丞相等人都以为完颜康镇定,并且没有吃败仗,想让他升做副职。然而纥石烈执中却从中作梗,暗示金主:完颜康做副职的时候,最喜欢越俎代庖,当心被他夺了大军兵权。那可是四十万大军!
金主似乎也很担心四十万大军落到一个熊孩子手里,反手杀回来,瞬间熄了这个心思。只让完颜康带好他的勇义军,听完颜承裕的安排。金主自己,却另派了抹石明安为使,向铁木真求和去了。
徒单衡将太子的书信交与完颜康:“殿下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你小心再小心。”
完颜康笑道:“放心,我最惜命,事情不对,我一定头一个跑路。”
这种说法,怪怪的。徒单衡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好自为之。”
“一路顺风。”
独吉思忠被徒单衡押走了,完颜承裕的魂好像也跟着他们走了。乌沙堡虽是大败,金兵主力倒没有被打垮,完颜承裕一路收束了约摸三十万人,并诸多将领。临阵议事,却魂不守舍,决定“弃守桓、昌、抚三州,退守野狐岭”。
完颜康当场便跳了起来:“什么?”
没打先退,你有病啊?
留下三城,至少可以消耗掉蒙古军的部分力量,挫一挫他们的锐气。现在倒好,一箭不发就要跑,这不是让给对方读条的时间吗?
完颜承裕耐心地给他解释道:“彼势大,不可当,不如避期锋芒。孤城难守,不如占据地利。歼敌为要,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着眼大局。”
不能说这个想法不好,问题是,遇上的对手不对!一般的对手,这一套挺管用的,哪怕不用这一套,四十万对十万,也是一道简单的算数题。然而对手是铁木真,这就不好了!
完颜康没理也要说出道理来:“百姓怎么办?铁木真的作派谁不知道?圣上要我们守土卫国,我等却弃百姓于不顾,于心何忍?”
完颜承裕面上一红,依旧道:“慈不掌兵。你还年轻。”
诸将心里也是各有计较的,然而总是更相信完颜承裕一些,争执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