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林慕白长长吐出一口气,黑狐便行了礼退下。
寂静的屋子里,林慕白一人独坐。她想不明白的是,当年茯苓为何要逃离恭亲王府?对于茯苓,林慕白似乎还有些模糊的印象,毕竟这个人当时并不在自己身边伺候。
茯苓在六年前的恭亲王府,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到底因为什么事,她才会一心逃离恭亲王府。而更奇怪的是,又是谁在背后穷追不舍?先奸后杀,可见这些人果真并非府衙之人。否则谁敢对恭亲王府的奴才,行此折辱。
这茯苓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还是说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五月吞吞吐吐,可见知道其中关窍。可五月的性子摆在那里,他若不说,你便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暗香那么仇视恭亲王府,想必就是源于此。那么暗香是不是知道什么?
暗香原本有臆想症,那就是因为至亲之死所以造成了心里障碍,一直觉得她姐姐只是病了而非死了。可如今看来,暗香的病早已痊愈。是从——好像是从她被人凌辱,性情大变开始。
约莫是因为亲身经历了姐姐的遭遇,所以她醒了过来,是故也想起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如此憎恨自己,如此憎恨恭亲王府,不惜与夜凌云多番合作,抵死也要跟恭亲王府势不两立。
由此可见,当年的暗香应该是认定了,恭亲王府就是杀死她姐姐的罪魁祸首。
林慕白细细的推断着,既然在暗香的意识里,恭亲王府参与了她姐姐的惨死,那么这恭亲王府里头是否真的有人作祟。
这杀死茯苓的人,大概与茯苓了知道什么秘密所哟逃离有关。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如果能弄清楚,杀死茯苓的是什么人,也许就能解开茯苓的死亡之谜。如果能从暗香这儿打开突破口,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正想着,外头却传来婢女的声音,说是王妃前来探视。
林慕白心下一顿,蔷薇正巧炖了燕窝粥回来,先让林慕白填填肚子。听的这话,握在手中的瓷盅顿时晃了晃,险些打翻在地。
收到林慕白的眼神,蔷薇急忙回过神,二话不说喊人进门,挪了林慕白坐在木轮车上,“主子,先填填肚子免得到时候饿过头。厨房那儿奴婢让人做您喜欢的菜式,缓缓就送来。”
“没事。”林慕白点了头,接过燕窝粥慢条斯理的喝着。再怎样,也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是王妃,但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白眼狼,有什么可怕的?
白复进门的时候,瞧着林慕白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觉得内心一股无名之火腾然而起。
“听说林侧妃身子不适,我特意过来瞧瞧。”白复笑了笑,“不过看上去能吃能喝的,似乎并无大碍。”语罢,她装模作样的坐定。
“蔷薇,看茶。”林慕白吩咐。
蔷薇点头行礼,不放心的瞧了白复一眼,这才抿唇离开。临走前瞧了一眼门外的婢女,婢女微微颔首。须知清心园里的婢女都是容盈和林慕白一手挑的,各个机灵。
“你们都下去!”白复道。
众人行礼,快速退下守在外头。
“都说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过如今看来,得关上房门才能说亮话。”白复瞧一眼紧闭的房门,“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我知道。”林慕白放下手中的瓷盅,取出帕子轻拭唇角,“不过你不会这么做。”
白复面色陡沉,目露凶光,“哼,你就如此自信?”
“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就不必坐在这里,听你废话。”林慕白抬头,不屑的瞧了她一眼,“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只有一句话,少惹我。懂?”
白复冷笑两声,“少惹你?到底是谁惹谁还不知道!林慕白,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得意,坏了殿下的孩子就以为整个恭亲王府都将是你的?”
“现在是你的。”林慕白冷蔑,“忘了告诉你,你若真的想顶着这张脸,最好去军营里混几年,等你出来了也许这身上的味道还会有几分相似。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市井泼妇,何曾有半点前朝公主的姿态。帝女燕羽,燕亲为王。你还是去照照镜子吧!”
“你!”白复愣了半晌,待回过神来,陡然笑得凛冽,“真是可惜,一眼就看穿了。可那又怎样?如今顶着这张脸的是我不是你,天下人都承认的前朝公主,当朝恭亲王妃是我。你不过是个侧妃,就算生下孩子,你也翻不出天去。”
“你只管在这里自我安慰,这恭亲王府是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纵然你是真的,那又怎样?谁会认得你?谁还会觉得,骨子里的东西和面上的东西其实是两样?林慕白,你输定了。”
林慕白摇了摇头,而后轻叹一声,“你还是沉不住气!我不是教过你吗?不管何时何地,即便面对敌人,也该淡然处之。你过早的暴露自己,不是让自己死得更快?”蓦地,她低头笑了。
“你笑什么?”白复捏紧了袖中拳头。
“笑你蠢,死到临头尤不自知。”她嗤之以鼻。
“死到临头的是你!”白复切齿。
林慕白揉着眉心,“最近有没有感觉特别怕冷,时不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白复蹙眉,“你少装神弄鬼。”
“我是不是装神弄鬼,你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