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航远巧妙的躲避掉灯光的直射,声音有点虚:“麻醉还没过呢,不疼……”
言承欢挑开了他黏在额上的刘海:“盗虚汗了,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麦航远试着想爬起身来看什么,只是眼下他根本无法动弹,没办法只能往下指了指:“你的脚,你不要了吗?”
言承欢立马缩回露在裙摆外的脚,虽然有点疼,不过是她能忍的范围之内:“我的脚不疼了,没事的。”
麦航远蹙眉还想说什么的,可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皮子不断的往下耷拉,他真的是有心无力。
安排他住进了病房,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了之后,她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坐在病床边,慢慢摊开手心,那么戒指连同着链子在暖黄的灯光里发亮,她刚刚仔细的擦过上面的血迹,这会已经完全恢复原来的面貌了。
她以为那天晚上在公墓,这戒指他是真的动怒扔掉了的,可没想他只不过做做样子而已,她试着将戒指套进指间,这一次倒是很顺利的就带进指间去而且不松不紧正好,她一愣,这个指圈的尺寸他是特意去改过的吗?
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眼泪刚要掉下来,门外正好响起一阵敲门声:“我,右少卿,可以进来吗?”
承欢连忙摘了手上的戒指,用手背擦了擦了眼角回了一句:“右大哥,进来吧。”
右少卿进来之后,言承欢连忙站了起来让开了床边的位置:“手术很成功,问题不大。”
右少卿看了一眼麦航远,转头笑眯眯的回了言承欢一句:“这家伙从小就多次大难不死,他就是个九命猫妖。”
言承欢扑哧一声笑了笑。
眼见着气氛没那么沉重了,右少卿才缓缓的将一部手机递给言承欢:“航远的手机,老爷子公安系统一水的门清,那家伙前脚被抓,后脚老爷子在美国就知道了,所以我也是有心无力,想瞒也瞒不住,两老的已经回国了,大概明天会到,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赵诗音和麦骁回国了,言承欢心里慌了,她很清楚,当年她害的麦航远丢掉前程、扔下父母不管,最后又伤透了他的心,这两老的估计早已经在心里恨毒了她。
究竟,这次她要怎么去面对他们才好?
右少卿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言承欢心里的担忧,于是开口安慰她:“其实呢,阿姨和叔叔也没那么难缠,主要还是当年被气到了,你这样,见面的时候嘴巴甜一点,态度诚恳一点,他们说什么你就听着千万别回嘴,他们都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尤其是阿姨,你多来照顾照顾航远,她看在眼里也不会怎么为难你的。”
言承欢叹了口气:“我知道,一直以来,这事就我的错,说什么我也是该和他们道歉的。”
右少卿点头语重心长:“承欢,如果你还想和航远在一起,那么这个坎毫无疑问是必须要去面对的,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坚定自己的心和航远站在一起,不管谁出面阻挠,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们都要共同的面对,再也不要像八年前那样任性了,你们之间再也经不起一个八年了。”
言承欢被戳到了心里最软的地方:“我知道,我都知道。”
当年言承欢和赵诗音、麦骁也是相处过一段日子的,她还记得赵诗音喜欢吃红心的火龙果,麦骁呢喜欢喝宜兴产的大红袍,为此,她特地去买了上等的红心火龙果和大红袍。
一天一夜她的脚几乎没停过,这么一折腾伤到的地方有开始肿了,疼的有点受不住了,她偷偷买了止痛药膏和药油,自己揉了揉贴了药膏就算完事了。
站起来走了走,感觉好些了,她这心里才更有底气了些了。
再折回病房的时候,麦航远已经醒了,肖蔚然大概是来上班了之后得知了麦航远的事情,这会正给他测完血压,两个人轻言轻语的在说什么。
看见她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肖蔚然连忙迎上去帮忙接下来,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不禁开口打趣承欢:“有你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媳妇儿,天后和老爷子不得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言承欢一愣,天后?随后反应过来,肖蔚然嘴里的天后和老爷子指的应该就是赵诗音和麦骁吧。
赵诗音脾气一向火爆,说话直来直去,对外对内都是一副说一不二的态度,所以他们才会在私底下给她取了这么个绰号。
话说几千年前中国的唯一一个女皇帝武则天可不就是被誉为是天后娘娘么?
麦航远朝着言承欢招了招手,拍了拍床边,那意思大概是让她过来坐着。
承欢也挺听话的,走过去的时候,麦航远还特地盯着她的脚看了看,言承欢心虚的庆幸,大概是药膏和药油起了作用,这会脚倒是彻底不疼了。
看见她没有一瘸一拐的,麦航远这才转移了目光:“现在这个季节,红心火龙果是最难买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承欢哦了一声,将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勾到了耳朵后面:“苏睿那边的,她也喜欢吃这个,叶铭禹疼她,就总是托朋友从台湾带回来,所以找她一定是一找一个准的。”
麦航远摩挲着她的手心:“你有心了。”
肖蔚然啧啧啧的两声,开门驻足说了一句:“得,我去查房,不然要被虐成单身狗了。”
承欢被他这么一调侃,脸立马红的像个猴子屁股。
麦航远瞪了肖蔚然一眼,那意思大概是你可以getou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