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致远眼前一黑,整个人踉跄了两下差点要倒,还好林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她脸上写满了心疼很可惜,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被这么活生生的给毁了。
言致远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手术室:“绝无可能了吗?一点希望都没有?”
林悦连忙摇头:“一侧输卵管有出血的情况,比起正常的女性受孕的机率来说,承欢只剩下百分之五十,所以会有点难。”
听到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言致远努力克制自己近乎失控的情绪:“林悦,我把承欢交给你了,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她,她还没结婚、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不想看见她失去做妈妈的机会。”
林悦点头承诺:“您放心,我会尽全力而为的。”
言致远连连点头:“林悦,拜托你了。”
手术的时候,言致远心烦意乱,从不抽烟的他从车里翻出了招待用的香烟,在车里一口气连着抽了三根,被呛的老泪纵横。
从车里下来的时候,正好一辆车慢慢在旁边停下来,那车他太熟悉了,是林俊佑的。
他似乎没还没看见自己,一下车就急急的往医院里走。
言致远见状连忙开口唤了他一声:“俊佑……”
林俊佑一听是言致远的声音,立马停下来转身看了他一眼,那个平日里总是严肃高傲,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此时此刻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两鬓的头发眼见着都白了许多。
他连忙上前询问:“爸,承欢怎么样了?”
言致远摇了摇头:“在手术,俊佑,立刻报警,另外我们自己再找人查,一旦有消息,给我往死里告。”
林俊佑点头应和:“已经报警了,警局那边已经立案了。”
言致远两行老泪纵横:“是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吗,这辈子要现世报在承欢的身上?她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怎么去像她妈妈交代?”
眼见着言致远步子摇摇晃晃,林俊佑立马上前扶住了他:“爸……没事的,承欢不会有事的。”
女儿这会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还好身边还有个可心的儿子在,不然言致远他能不能撑得过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过了好一会子,承欢从里面被推出来,两个人连忙迎了上去,看着女儿紧闭着眼睛脸色青白的样子,言致远连忙开口唤她:“承欢……我是爸爸……承欢,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好不好?”
一旁的林悦连忙提醒他:“老师,承欢现在麻醉还没醒!”
为了不声张,也为了能让承欢又个安静的休息环境,更考虑到言致远的社会关系,林悦给承欢安排了一间独立的病房,这种事儿,这种手术,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既然身心受到凌辱和摧残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事实发生之后竭尽全力去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到舆论的攻击和打扰。
一切安排妥当,不顾言致远的反对,林俊佑送他回家休息:“爸,小欢这里有我,您还不放心吗?这麻醉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您回去歇一会,承欢已经够不好受的了,您要是再倒下来,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林俊佑说的话,言致远无可反驳,最终他听了养子的话,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的起起伏伏,他需要一个人好好的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入夜,承欢紧闭的眸子动了动,慢慢的睁开眼睛时,眼皮子已经消肿她也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了,林俊佑就趴在她的病床边,她慢慢的抬起手来手指尖慢慢扫过他绒绒的发丝,两行眼泪瞬间悄然滑落。
她盯着床头上的小夜灯,眼睛瞪的大大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还好……还好不是麦航远,还好他没看见她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还好,老天还给她留了唯一一条的活路。
咣当一声,承欢从浴缸里滑进水里扑腾了几下喝了几口水,她挣扎了一下扬出头来,眼睛被水浸的通红通红的,气管了呛了水,她扶着浴缸不停的咳嗽。
等呼吸平顺了,连忙从浴缸里爬起来,换了干净的衣服,出了卧室就看见家里的下人拿着医药箱慌慌张张的走过,她二话不说顺手一把拽住:“刚刚是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谁受伤了?”
下人连忙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是大少爷,大少爷不小心打碎了房里的花瓶,碎玻璃扎伤了手。”
承欢一听本能的转头看了一眼林俊佑的卧室,那门虚掩着,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光倾泻出来,她慢慢的结果下人手里的医药箱:“我去,你去忙吧。”
承欢现在面对林俊佑总有种愧疚感,当年被侵犯之后,一直都是他亲力亲为的照顾她,虽然
他见到了她最不堪入目的样子,可事后他却对那事只字不提,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正式的向爸爸提出了要娶她的想法,他不嫌弃她是不是有过别的男人,更不嫌弃她是不是被恶徒强暴过。
他的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虽然不爱,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都已经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她原本是真心打算要嫁给他的,可却没想心如止水的时候,麦航远却回杀了过来。
她承认只要一面对麦航远,什么心如止水、什么多年的恩情都慢慢变成了浮云,她也恨自己的没有主见,恨自己的不长进,恨自己的冷血心肠,可除了恨自己她什么改变都做不了。
门半掩着,她有敲门,浅浅的听见林俊佑答应的声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