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急诊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人,言承欢在检查室里一直都没出来,麦航远在外面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个时候在别人的地盘上,他这个所谓的全科专家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一无事处。
林俊佑刚推开急症室的玻璃门远远的就看见在原地不停踱步的麦航远,脚下的步子瞬间停顿住,承欢发烧,送她过来的却是麦航远?
这是不是足以说明昨晚一晚上他们俩是在一起的?
庆幸自己的理智都还在,他不断的告诫自己,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只是这会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出对麦航远笑脸相迎的事情来。
麦航远看见林俊佑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这里是慈铭,是他的地盘,有关于言承欢的事情他第一个得到消息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一如既往的,林俊佑选择了无视他的存在,他这个态度,麦航远也早是习以为常了,以前他对自己就是这么一副视如空气的态度。
治疗室里正好出来个小护士,低着头慌不择路的一头撞在林俊佑的身上,一向对下属还都和煦的林副院长头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发了火:“三更半夜的是不是犯困了脑袋发晕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小护士被训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我……孙……医生让我去拿冰贴。”
林俊佑一把推开小护士,周遭的气压极低:“这个时候还拿什么冰贴?39°的高烧退烧针都不管用,物理降温还有什么用?准备200l的阿奇霉素、2支病毒灵输液。”
小护士连声应承,一路小跑去药房拿药,林俊佑板着一张脸进了治疗室,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承欢,小脸像花猫一样,有泥浆有血液,脸色酡红酡红的,短发湿湿哒哒的贴在脖子里,额头、脸上、脖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手上都是血,无名指上一道深深的伤痕显而易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近,探了探她的体温,沉声吩咐身边的值夜医生:“我已经吩咐护士去取生理盐水了,等会直接输液就好。”
说完脚步一转就出了门,门咣当一下被关上,声音惊动了在走廊里出神的麦航远。
他顺着声音抬头,还没来得及望过去呢,颊边就狠狠的捱了一拳,口腔壁撞到了牙齿上,温热的血立马在口腔里奔涌而至,腥甜腥甜。
林俊佑这一拳几乎是用足了全力,麦航远直接被掀翻在地,下一秒就像是食肉动物窥视了很久很久的猎物一样,被狠狠的攥住了衣服前襟。
一夜未眠的两人均是红着眼睛,尤其是林俊佑,狰狞的仿佛恨不得要一把捏死麦航远才肯罢休:“从小到大我们从来舍不得让承欢受一点点的委屈和伤害,可是自从她认识了你,大伤小伤不说,最后还叛逆到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你算什么东西?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心心念念护着的宝贝凭什么在你这里就要受尽伤害和委屈?”
麦航远是典型的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更何况眼下和自己对峙的是一直以来就不对眼的情敌呢?
他松了松脖子,伸手掰开林俊佑的手,面色阴沉,话语中充斥着不屑和讥讽:“究竟是谁让她受尽伤害和委屈?如果不是拜你和言致远所赐,我和她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别把自己说的像圣人一样,当年你有没有从中插上一脚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倒是奇怪的很,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脸皮来和我讨论谁对谁错?”
林俊佑本就在气头上,听麦航远这么一说,心里那把火更是烧的旺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再次将麦航远撂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拳头如雨点一样的不停歇的落在他的脸上,打红了眼睛的狰狞样子,似乎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
“以后用不了多久,承欢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妈妈,你再敢靠近她一分,我要你的命。”
这几拳挨下来,麦航远已经是脸上挂彩无数了,他吐了口血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俊佑步步紧逼压进角落,青紫斑斓的眼角挑出不屑的笑容来:“你高兴的有点早了,她嫁不嫁给你还是个未知数……”
好巧不巧的,林俊佑处于劣势的一幕被拿药赶回来的小护士亲眼目睹,怎么说林俊佑也是医院的最高领导,管她们温饱的主,这会被外人欺负,她说什么也得帮忙吧?
连忙上去对着麦航远就是连拉带推的:“你快松手,不然我报警了。”
麦航远阴沉的瞥了小护士一眼,慢慢的放手松开了林俊佑:“林俊佑你人模狗样、衣冠qín_shòu的样子别人不知道,可我却是见识过的,刚刚那几拳我权当是被狗咬了,记住,谁都不是温顺的兔子,一旦被咬急就算是兔子也会反击的。”
麦航远气场十足,说出的话铿锵有力,一副王者之势不怒自威,小护士感觉到了,连忙怯生生的收回手,将药送进了急症室。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长长的走廊里被麦航远和林俊佑各锯一头,两人仿佛井水不碰河水一样的再无任何交集。
冬季的天亮的很晚,一直到早上七点的时候才真正的大亮,阳光照亮天边的第一次破晓,射进走廊里金灿灿的一片。
碍着言承欢的特殊身份,职业的孙医生在急症室里观察了一个晚上,直到她烧彻底退下来之后,才算松了口气,准备出去洗把脸,顺便给林俊佑报个平安。
烧退下之后,承欢才觉得整个人凉凉的舒服了很多,只是眼皮子依旧很重,说什么都不肯睁开来,她模模糊糊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