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他看了一眼摊在床上的睡衣,想了想最终还是折了回去,叠好了放在枕头边上。
睡衣的料子已经洗的发毛了,如果他记性不错的话,这还是她送给他的,商场里打折买的,却还是花掉了她近半个月的零花,为这他还和她发了脾气,嫌她花钱太大手大脚,近四位数买一身睡衣,她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就是专柜营业员太能忽悠人了。
不过现在看来,东西贵还是有它贵的道理的,试问几十块钱的睡衣能穿上十年这么久都不坏吗?
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麦航远不由得扯了扯唇,他只穿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出了卧室,迎面便看见言承欢开了大门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提溜了一手,她大概也没想到一进门就和他打个照面,本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碰面而已,然两个人面面相觑,反倒有些尴尬起来。
承欢颇为尴尬的换了鞋,一边进餐厅一边朝着麦航远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早餐。”
麦航远没说话,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的跟着承欢后面来到了餐厅,安静的看着她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铺在桌上,无比耐心的等着她将所有东西都放好之后,他有些恍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她:“你不会认为我腹腔容量大到能吃完这里所有东西吧?”
桌上放的满满的都是吃的,粢饭、鸡蛋饼、皮蛋粥、虾饺皇……品种丰富多姿,堪比一桌小型的满汉全席。
这样一来,原本就尴尬无比的承欢越发的局促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所以都买了一些。”
麦航远拉开椅子坐下端坐:“老样子。”
承欢一顿,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将恰好放在手边的豆浆油条递过去。
麦航远是标准的中国弄堂男人,以前老家在小弄堂里,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就能听见豆浆油条的叫卖声,从小吃到成年,一直到搬离小弄堂,可这口喜好却是从来没变过。
麦航远扫了一眼另外的吃食,将一盒龙凤店的小笼包递给了言承欢:“你的小笼包。”
承欢怔了好一会,才浅声的说了声谢谢,刚伸手接下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个不停,巧的是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麦航远的电话也叫嚣了起来。
两个人同时接通电话,承欢那边声音很大连麦航远隐约间都听见了:“言小姐,您快过来一趟吧,言先生早上有醒过来的迹象了。”
言承欢一听,眼睛都发亮了,连声回话:“好好好……我马上就到。”
因为太兴奋太激动,承欢唤麦航远的时候声音大的有些发颤:“是医院,说爸爸有好转的迹象。”
麦航远那会还在接电话,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停了下来,一瞬间四周安静极了,大约没过多久,就听见电话里肖蔚然的声音咋咋呼呼的:“你昨晚住在言承欢那了?怪不得……怪不得迟到。”
喝醉借宿了一晚本来就是件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从肖蔚然嘴里这么说出来,承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感觉就像是一对奸夫淫妇被当场抓包了一样。
“言致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半个小时之内会到医院的,挂了。”肖蔚然的调侃,麦航远是早就习惯了的,所以即便是被戳穿了,他也能淡定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挂了电话,门铃恰好响起,承欢打了个冷噤回神:“应该是干洗店送衣服来的。”
一路小跑过去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她惊讶不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