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帮父亲盖好被子,承欢收拾了自己出门,离开的时候小护士正好来查房,看见她和她打招呼,她仿佛没听见一样,整个人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丢了三魂和七魄,别说答话了,就连头都不曾抬起来一下。
她不想再这么待下去,不想失控到被自己的情绪所操控,她需要安静的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服自己接受那些她不知道的当年的往事。
十几分钟的路程,承欢第一次破天荒的打了车,这一天她太累了,比一站四个小时的手术比起来还要累,侧脸贴着窗户,眼神失焦的看着外面转瞬即逝的城市,肆意的风裹着落叶在空中飞舞,她从未觉得这个从小自己长到大的城市在深冬的夜里是那么的凄凉。
之后的几天,承欢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总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却还是不愿意清醒过来,不过她倒觉得有时候人太过清醒也不一定是好事,因为那样活着太累。
麦航远那也消停安静了几天,他亲自飞了趟美国,不为别的,就只是回去安抚了一趟赵诗音,他很清楚,有些事他如果不说清楚,以母亲的脾气一定会立马杀回国,柔柔弱弱的言承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事实证明,这一趟回美国的效果甚微,他在家的这些天,赵诗音气的连饭都吃不下,看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就唉声叹气的,而且特别容易动怒,遇到一些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情嗓门就会高八度。
麦骁和赵诗音一起生活了快四十年了,老婆的脾气他是拿捏的准准的,每次母子俩眼见着要爆发世界大战的时候,就是他这个和事佬上场的时候了。
说起来也奇了怪了,一向暴脾气原则性极强的赵诗音在丈夫的软言细语下总能化暴力为沉默,最后只能对着儿子干瞪眼。
这次所谓的安抚,麦航远并没有成功,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以失败告终,因为他回国的那天,赵诗音连机都没送。
麦骁亲自送的儿子,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了一番话:“你不明白,你妈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一来是怕你再次受到伤害,二来啊……你也知道的,当年你妈她是有多么喜欢言家那丫头,就恨不得把心都给掏出去了,可结果呢,在这件事情上你妈受到的打击太大,想不开也是正常的。你安心的回去工作,至于感情上的事情,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也不可能陪着你过一辈子,爸爸尊重你的选择,至于你妈,放心,有老爸在。”
面对两鬓斑白的父亲,麦航远有点内疚,他早已经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却还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父母担心,这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从国内到美国,再从美国到国内,这段时间,麦航远的心情跌到谷底,阴郁的心情持续发酵着。
因为老老实在家养着,承欢的过敏疹很快就都退了,月球表面又恢复成了以前光滑无暇的样子。
去了医院,得知麦航远公假的事情,一直提的紧紧的心陡然放松了不少,他不在,她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