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航远一路小跑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的言承欢的话,他不禁停下步子来,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呼吸声急促沉重。
言承欢的话他一字不落的收进耳朵里,虽然每一个字都想锋利的刀刃滑过皮肉,起先不觉的疼,可没一会便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疼痛袭来。
只是现在不是他舔舐伤口的时候,如果他不进去,那言致远下一秒也许就会死。
不……他不能让言致远死,言致远一死,他就没有任何理由在去接近言承欢了,他要报复她的,而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呢。
于是不容自己多想,推门而入。
言承欢大概也没料到麦航远会来的这么及时,以至于自己连泪都没收住,就被他给一把扯开,她揪着他的袖口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开口就求他:“航远,求你救救我爸,你救他,你要我怎样都行,求你了……”
相比起言承欢的失控,麦航远要冷静的多了,他转头吩咐护士:“带言小姐出去。”
说完便伸手去掰言承欢的手,她死活都不肯离开:“让我留下,我是医生我可以帮你。”
见她无比执着的样子,麦航远怒了:“你这是在拖延急救时间知不知道?”
言承欢被他这么一吼也意识到什么,连忙放开了手,麦航远再也顾不上去撵她出去,二话不说走近病床前就检查言致远的瞳孔,完了立马吩咐护士:“上呼吸机。”
言致远喉咙里有东西呼呼的作响,可不管怎么做这口东西怎么都出不来,最后麦航远没办法只能用插管慢慢的引出来,呼吸管被插进口腔到达咽喉的时候再立马拔管。
他手法很快很专业,拔管拿捏的时间也很精准,呼吸管被拔出来的时候,言致远口中也有浊白的液体飞溅出来,口罩上立马被溅的全部都是污秽物,手上、白大褂都是。
护士连忙用消毒巾给他擦,却被他一手挡开了,声音透过口罩异常的沉闷:“准备新的呼吸管,氧气仪。”
喉腔里的污秽物被拔出来之后,言致远急促的呼吸立马降低了下来,再也听不见喉咙里那股子呼呼的声音,重新插上呼吸机和氧气仪之后,麦航远观察了约十分钟,心率仪慢慢跳到正常值的时候,他一直蹙着的眉头才慢慢松开。
转身交待护士这段时间要重点看护,有突发情况一定要随时告诉他。
护士指了指他的身上:“麦教授,您去处理一下吧,这边有我们在,您放心。”
承欢估计是被刚刚那一幕给惊倒了,站在一旁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麦航远出去的时候路过她身边,说话的语气很公式化:“急性呼吸衰竭,长时间的昏迷导致呼吸不畅,痰气淤积,以后每隔一个星期都需要做一次拔管清理。”
他身上都是拔管时飞溅出来的污秽物,口罩上也是,就连眼睛上都有,承欢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不停的点头和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