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言承欢迷上了走路,就一个人慢吞吞的压人行道,热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至少不是那么的孤单,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能听见自己清浅的呼吸,绵长的呼吸仿佛成为了自己最好的安慰。
冬季的天亮的很晚,凌晨四点的寒风凛冽,吹在脸上承欢却只觉得无比惬意,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疙疙瘩瘩的下颔和脖子,大概是因为这些疹子的缘故吧,又热又痒,冷风这么一吹反而舒服了不少。
手收回来的时候,她瞥见手背上细细密密红红的一片,下意识插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八年前她生过很大一场病,用了很多抗过敏药,以至于到痊愈的时候身体的过敏抗体源几乎消失殆尽,这之后,不单单是一吃发的食物就犯病,就连换季的那几天都会一片一片的冒出来,此消彼长,直到换季结束为止。
刚刚她之所以没将实情告诉麦航远,一是以现在他们这种关系,他知不知道也无关紧要;二来她不想因此而薄得他的同情,他此次回来的这般来势汹汹,他说他总是噩梦缠身,而她又何尝不是,她被动的接受他冷漠和各种刁难,每当心里难受到极点的时候,她总是会安慰自己,也许让他出尽了心口里的那股气,她欠他的也就还清了,这样她也就彻彻底底解脱了。,
一院离家近的就一站距离,而承欢却慢慢悠悠的晃了足足十分钟左右才到家。
在电梯里的时候,她习惯性的去摸包准备拿钥匙,手扑了空,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的包丢在哪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正巧电梯门打开,声音触动了走廊里的声控灯,她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丢了包,所有的证件不仅仅要重新办理,银行卡也得一一挂失,这仿佛在她原本就忙的不可开交的生活里又添上了麻烦的一笔。
到自家门前,她看了看四周,转身去搬门口花桌上摆着的一盆山茶花,这花耐寒,眼下这个季节正是盛开的时候,花盆有些大,有点重搬起来有点吃力,承欢伸手在盆底下摸了摸,手指刚刚触到一抹冰凉,就听见身后突然响起一串轻轻的脚步声。
三更半夜的,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安静的就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猛不丁的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发出来,这着着实实吓的承欢不清,她手里一松,花盆顺势滑落,咣当一声,立马碎成了好几块,沙土散了出来,山茶浓密的根须也若隐若现,开得的正茂盛的白色茶花一下仿佛失去了重心,耷拉在地上和黑色的沙土混在了一起。
很快茶花边多出了一双米色的拖鞋,那鞋承欢认识,她也没抬头,慢慢的蹲下去用手聚拢那些散开的沙土,声音哑哑的:“有事?”
麦航远瞥了一眼那株山茶花,花朵开的很好,证明言承欢是有精心打理过的,只不过,这似乎不是她会做的事情,毕竟以前她连照顾好自己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