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拎起包就向丙方门外走。
秦晋连一个称呼都还没叫出来,就见这个女人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他不禁嘀咕了一声:“都是怀孕的人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
“什么?”
身旁病床上的男人缓淡开口,秦晋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没事儿啊,就是说这个数据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儿……”
薛淼直接从秦晋的手中将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我来整理,你跟着她,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儿,随时给我电话。”
“是。”
秦晋摸了摸鼻子,听着薛淼的话,感觉到头儿和辛曼真的是天生一对,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他这个双面间谍,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
………………
辛曼就算是走得快,她内心也有分寸。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又比裴颖的性子稳一些,既然已经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小产。
辛曼上了出租车,就给冯井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铃声响过好几遍,也没有人接通,辛曼心里也是担心,虽然这个冯井毒舌而且又阴鹜,可是也是一个好端端的生命!
辛曼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警局的许朔,连忙就给许朔拨了个电话。
“我有个朋友,给我发了一个求救信号,现在打电话也一直都打不通,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辛曼说的很急切,许朔当然听的出来她的话音,“地址。”
辛曼飞快的报了地址,便催促前面开车的司机快点。
等到下车的时候,辛曼的手机铃声响起,上面显示的姓名赫然便是冯井,辛曼没有给自己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即刻便接通了电话。
“喂,你现在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冯井的声音很低,很沉,有些虚弱……
“你到了么?门没有锁,直接进来吧,他们都走了。”
他们……是谁?
辛曼拼命的按了电梯,“冯井,你先别说话,坚持住!等我上去!我马上就到!”
因为辛曼曾经经历过,知道那种亲人在自己的面前悄然逝去的那种感觉的难过,她靠着电梯墙壁的时候,都觉得手有些抖,她难以想象,倘若刚才在医院的那几个电话真的是冯井最后的求救电话,就因为辛曼没有接通而耽误了最终的营救时间,她恐怕会自责死,就和辛纤车祸去世之后的那种心情是一样的!
果然,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打开了。
玄关处的鞋架被翻的东倒西歪,从玄关向客厅放眼看过去,是遍地的狼藉,酒柜里的红酒都碎了一地,酒红色的液体流淌着。
辛曼扶着墙,让自己克制住,不要慌张。
因为刚才冯井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他们都走了,那么也就是说,冯井现在……
辛曼从翻倒的茶几下面,捡起一柄水果刀,然后散步跨做两步奔上了楼梯。
楼梯的地板都被翘起来两块,直愣愣的竖着。
二楼走廊墙面上的挂像掉落在地上,古董花瓶摔碎在地上,辛曼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冯井的卧房里,然后嘭的一声踹开了门。
里面的景象让辛曼有点措手不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而在床边躺着的,是冯井。
冯井身上是一件白色t恤,在小腹出染了一片殷红。
辛曼赶忙走过去,呼吸已经急促了起来,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很微弱,但是还有气。
辛曼第一时间就打了急救电话,然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脑中是曾经在当志愿者的时候学到的急救常识。
她将冯井脏兮兮的脸扳正,然后俯身就要给他做人工呼吸。
而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冯井的嘴唇的时候,身下的人却忽然偏了头,辛曼的唇就落在了他的耳侧。
“你还真亲啊。”
辛曼诧异,看着冯井猛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漆黑无比,没有一丝恐慌。
再听他的语气,分明也是那种向来如此的冷漠,哪里还有刚才在电话当中听到的虚弱。
冯井趁着辛曼愣神的片刻,已经推开辛曼坐了起来,靠在后面的窗边,抬手抹了一把刚才辛曼唇触碰的地方,“你真要给我做人工呼吸?”
辛曼这个时候,头脑中已经隐隐的有了一个念头。
她重新扫视了一周满屋的狼藉,缓慢地开口,“你这是……骗我?”
冯井耸了耸肩,“当然,不这么着,你怎么能过来啊。”
“那这地上,这床上……”
辛曼看了一眼被毁坏的卧室,基本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能砸的都砸烂了,能摔的都摔碎了,就连浴室的门也是烂掉的。
冯井点了点头,“看不出来啊,这是我自己搞的,反正每个月都要这么发疯一次……”
辛曼指了指冯井上身t恤的红色血渍。
冯井直接将白t给脱了,甩在地上,“红色的颜料而已,你以为真是血啊,真是天真。”
辛曼忽然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踩在刚才她掉落在地上的那一柄水果刀上,当啷响了一声。
她低头,弯腰捡起水果刀,转过身来,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冯井,又转身走过来,嚯的抬手,水果刀在手中,猛地向下扎下。
冯井没有想到辛曼的这个动作,瞳孔骤然紧缩,刀锋擦着他的腰线,一下子扎在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