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说:“竟然用刀片划破人家商场的裙子啊,还把刀片扔到更衣室别间?怎么有这种人啊,会不会是搞错了。”
“就是故意的!你没有听说过那种破坏癖么?就是专门搞破坏的!”
薛淼动作没有什么滞顿,依旧换了拖鞋,跟季舒打了招呼,抬步向楼梯上走。
季舒招呼了薛淼一声,“淼子,厨房里有冷饮,天气热,你去喝点解暑。”
薛淼说了一声“好”,转了方向向厨房里走去,在冷装杯里有一大罐酸梅汤,他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杯,翻转手腕倒出两杯酸梅汤。
客厅的沙发上的方姨摇了摇头,正在感叹,“现在怎么什么人都有啊,还有这种人……”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季舒哼了一声,“她母亲都能干的出来那种在外面偷人的勾当,女儿又有什么干部出来的。”
只听,厨房里面传来了哐当一声,玻璃杯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季舒连忙转了头,“淼子?”
方姨站了起来就往厨房走,看见薛淼刚巧蹲下身来去捡地上的碎瓷片,便赶忙走上去,“少爷,我来收拾吧。”
薛淼道了一声谢,转身出了厨房,径直走到衣架处,拿了外套。
季舒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还要出去?”
薛淼点了头,“忽然想起公司里还有一份文件忘了拿了。”
“让你助理给送过来呗。”
薛淼弯腰换鞋,“比较重要的文件,我亲自过去。”
季舒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让他路上小心点。
………………
车内,薛淼没有开空调,而是将车窗摇下来到最大,风呼呼地吹进来,将他原本服帖的短发吹的凌乱。
在车辆很少的单向车道上,薛淼车速很快,能够感觉到道路两边的景物被飞快的甩到后面的那种感觉。
刚才,薛淼在厨房里听到母亲的话,就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猜测到,今天下午在商场,肯定是偶遇辛曼了。
只不过,辛曼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就算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不信。
有一种事实,是眼睛看见的或许也并不是真的。
薛淼深知辛曼的为人,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那个时候,辛曼初中部,他高中部。见过辛曼几面,都是跟在宋南骁身后的小丫头,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机灵的小丫头。
曾经有一次,好像是和同班同学闹矛盾了,被冤枉了,具体是被怎么愿望,薛淼已经记不得了,只算是惊鸿一瞥吧,经过他们教室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一个小女生手中拿着一把折断掉的雨伞,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句:“都是你!”
小辛曼笔挺的站着,没有哭鼻涕,甚至脸认错的态度都没有,“不是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有人看到么?”
“教室里就你一个人,不是你是谁?”
小辛曼笑了一下,小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生动,“那以你这样说,之前小胖的铅笔盒丢失的时候,只有宋老师在教室,难道是宋老师拿了小胖的铅笔盒?”
“你……”
小女生哑口无言,和身旁的几个小同学一起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愤愤不平地嘟囔着,都是在说辛曼的坏话。
薛淼觉得挺稀罕的,那个小丫头倒是挺厉害的。
但是,还没有等他在心里想完,就看见教室里只剩下一人的小辛曼,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手臂上。
小辛曼在抽噎着,紧紧的闭着嘴巴。
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薛淼就知道了,这个姑娘,从小到大,但凡是受了委屈,当时绝对不会服软,但是会在黑暗的角落里自己抹眼泪。
薛淼一愣,当时就想要从教室后门进入,去给小辛曼递上一方手帕,但是正巧有同学从前门进入,小辛曼果断的抹了一把眼泪起身,转身从后门跑了出来,就擦着薛淼跑了过去。
当时辛曼的个子真的是很矮小,大约只达到薛淼的腰腹,他都来不及递给她手帕,小辛曼就已经跑下了楼梯。
那个时候,薛淼就知道,辛曼其实只是狐假虎威,打肿脸充胖子,他真心觉得好笑,俯身趴在栏杆上,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好像是一颗手榴弹一样冲向厕所的方向,他笑着摇了摇头,笑着笑着又觉得很苦涩。
薛淼是天之骄子,可是,在学生时代,在辛曼那里受到的忽视,比以后任何阶段的任何时候,都要多。
可能就是源于这种忽视吧,他对辛曼这个小丫头,也就格外的关注,直到宋南骁与辛曼两人互相坦白心迹,薛淼便将那一份年少曾经涌动的悸动,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对谁都不再提起。
路边有一辆大卡车呼啸而过,车头的大灯晃眼,薛淼紧急的踩下刹车,在路中央猛地就停了下来,轮胎摩擦柏油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幸好此时此刻路后面没有车跟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脑海中,年少青涩的面容褪去,一道闪光划过,嘭的一声,是车头相撞发出震耳的撞击声,紧接着火光窜天。
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白裙子,满身满脸都是灰的女孩子跑了过来,惊诧的眼神之中,倒映着蓬勃升腾起的火光。
薛淼趴在方向盘上,等到情绪完全平复下来,才踩了油门。
………………
天海公寓,辛曼刚刚帮杨拂晓递进浴室里一瓶儿童乳液,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