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火,好多火……快逃,快逃……”
“爸爸,妍妍要跟你在一起,妍妍不怕苦,只想跟你在一起,爸爸……爸爸……”
秦子言的眉间都快皱起了一个疙瘩,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妍妍?为什么是妍妍?难道她以前不叫‘周纤纤’这个名字?
火?爸爸?难道她以前经历过一场火灾?那她的父亲……
不敢再猜测下去,总觉得那会是一场令人绝望的悲惨场景。
秦子言握着她颤抖的手,摩挲着她满是汗渍的额头,低声唤道:“周纤纤,醒醒,周纤纤……”
一阵低沉温润的嗓音缓缓的传入梦中,就好似当年那个在绝境中给她希望,激励她活下去的男孩。
“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人生才会有希望,只有活下去了,我们才有可能再见面。”
无数个梦中总会出现一个男孩说着这样的话,可是那个男孩的模样她却已渐渐看不清晰了,渐渐记不起来了。
“真的可以再见面么?”在梦中,她总会看着那个男孩问这样的问题,可是却一次也没有得到他的答案。
“真的可以再见面么?”
她低喃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上的是一双幽深得看不见底的黑眸。
“周纤纤……”秦子言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眉间隐隐透着一股子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着他唤她的名字,周纤纤的鼻头莫名一酸,眼前的视线顿时有些模糊。
她骤然坐起身,紧紧的抱住他,也不说话,就那样紧紧的抱着。
秦子言的身形微微的怔了怔,迟疑了良久,才抬起手环上她的后背,轻声低喃:“没事了,只是一场噩梦。”
周纤纤的心脏狠狠一抽,他不会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一场噩梦,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让她坠入地狱的事实。
闭上双眸,滚烫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他宽阔的肩头,像火热的烙铁,烙在他的心间,令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段过往,会令她如此的伤心绝望,令她如此的脆弱不堪。
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拥抱着,肌肤相贴,却无半点暧昧。
不知过了多久,周纤纤抬手缓缓的擦去了脸上几乎已经干涸的泪痕,推开他时,脸上已经换上了平时那种妩媚的轻笑。
“刚刚不是还一副冰冷淡漠的模样,不理五妈么?怎么五妈这眼泪一流,你就把五妈抱这么紧了?”她盯着眼前男人那双幽深的眼眸,轻笑着说。
秦子言深深的看了她良久,这才开口,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些什么,但是,一味的伪装自己,只会让自己渐渐忘记自己原有的模样。”
周纤纤勾了勾唇,轻笑道:“那你呢,你可还记得你原来的模样?”
在这种残酷的社会中,谁不曾伪装过自己。每个人都有一张混迹于世的面具,所以才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她看不懂秦子寒,她亦猜不透眼前的男人。
见眼前的男人半天都没说话,周纤纤勾唇笑了笑,抬起手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妖娆的笑道:“子言,你刚刚把五妈抱那么紧是什么意思?爱上五妈了?”
秦子言沉沉的盯着她,半响,骤然拨开她的手,淡漠的起身:“我去抓几条鱼上来,你再休息一会。”
周纤纤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宽阔的背影,脸上的妖娆笑意一寸一寸的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
曾经,她对秦子寒失望心凉,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能够让秦子言爱上她,将会对她在秦家施展复仇计划有很大的帮助,那个男人也将会成为她新的靠山。
可为何这一刻,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她竟然不忍心去利用那样一个男人。
不知道刚刚睡了多久,晾在树干上的裙子竟然已经干了。
她又伸手摸了摸那个男人的衬衣,纤细的指尖抚过那衬衣的袖口、领子,心里莫名的淌过一抹柔情。
她猜想,为自己爱的男人熨烫衣服,那也会是一件宁静幸福的事情吧。
*****
来到海边,那个男人已经踩着自己做的那个小木筏滑到了远处。
周纤纤笑嘻嘻的朝他招了招手,只是等了半天,那个男人都没理她。
她蹙了蹙眉,半响,将裙子拉至大腿处打了个结,然后朝着海里走去。
秦子言本来没打算搭理那个女人,但见她信步往水里走,心里又有些担心,万一那个女人不懂水性,到时候走到了深处,不小心溺水了,还不得他下去救,徒添麻烦。
想到这里,他撑着一根木头,又将木筏朝着那个女人滑了过去。
木筏滑至那个女人的跟前,只见那个女人笑吟吟的盯着她,眉间尽是勾人的妩媚:“不是不理五妈的吗?怎么又滑回来了?”
“怕你溺了水,又要劳烦我救。”秦子言淡漠的低哼。
周纤纤笑得妖娆:“得了吧,你就是紧张五妈。”说完,抓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踩上了木筏。
秦子言蹙眉往后退,似乎很厌烦她的触碰,周纤纤却死拽着他的手臂,顺势倒进他的怀里,笑吟吟的盯着他黑沉的脸色,说:“紧张五妈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干嘛不承认呢?非得要说出‘怕麻烦’这种蹩脚的借口,只会是欲盖拟彰。”
秦子言有些厌烦的推开她,冷漠的道:“我还要插鱼,你要是没事做,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