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父到了风村之后,金慈就让她姐先回家去了,然后带我们去案发现场。
边走,金慈边同我们讲,村头养鸡户颜伯的损失最惨,他对于“神秘杀手”的恨不亚于他姐。
到了颜伯家,看到一个大婶坐在大门口,脸色惨白惨白的,全身不停地发抖,她看到我来,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又落下拍到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先死鸡,再死鸭,死了全家再死妈!先死鸡,再死……
颜伯忙站起来,跟金慈解释,说这是他老婆,大早上的看到鸡鸭的尸体给吓傻了,正说胡话呢。
我蹲到颜婶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怕,我们一定会把“神秘杀手”抓住的。
颜婶的身子明显一僵,抬头看了我一眼,瞳孔放大,接着双腿不停蹬着后退,缩到脚角,双手抱头,再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刚才握住颜婶的手,一点温度也没有,看来真是吓到了。
我不忍心再继续刺激她,转头让颜伯带我去看看鸡鸭的尸体。
颜伯在前面走,我们跟在后头,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进入后院的门,我突然感觉全身一紧,像是被一层保鲜薄包裹住了一样。我暗自用力掐了下中指,被包住的感觉减轻了些,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恐慌与委屈,很害怕,又很想哭。
这些并不是属于我的情绪1
我稳了稳神,继续向前走。转了个弯,看到了一堆鸡鸭的尸体,跟小山一样。
每一只的死亡姿势都不同。
这只红毛鸡的眼珠子爆了出来,长长的筋挂着腥红奶白的眼珠,拉到了下一只鸡的翅膀上。那只灰鸭的头向后扭了180度,扁扁的鸭嘴张得老大,里面的鸭舌头看得一清二楚。离我最近的一只麻色母鸡的头向下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然后钻进胸膛里,胸膛破了个洞,洞里红白的肉,没有半点血流出来。
我使劲嗅了嗅,没有闻到一丝血腥味,有一点点阴臭味儿。
颜伯伸手挡住我的眼睛,“小姑娘啊,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看了,像你婶儿那样吓出病来,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村里人都比较朴实,虽然他不认识我,可是也为了我着想。
我点点头,回到师父身边站好:“师父,好奇怪的感觉啊。”
颜伯也走了过来,苦笑着回我说:“这事当然奇怪啊!要是不奇怪,警察能来嘛,瞧你说的……可怜我这些鸡鸭啊,要是活着能卖个好价钱呢。”
这个时候了,还心疼钱。
我问他:“颜伯,你是不是经常杀鸡啊?”
“逢年过节,我至少要杀20只鸡,我家亲戚多,杀了弄干净再给他们送去吃。现在的人呐,胆子都小,不敢杀生。不是我吹,大镇子上哪个不晓得风村的颜伯,我养了四十年鸡,杀鸡的刀法谁都没我的好,一刀下去,鸡还没感觉到疼呢,血已经被我放干了,哈哈。”
我又问他说:“那你杀鸡的时候怕不怕呢?”
“那怕啥?我干的就是这行当啊。”
我点点头,把一枚铜钱用双手托举到面前,眼睛看着颜伯,“颜伯,你现在怕么?”
周围的空气突然似乎一下子沉静了下来,一股子寒冷直往心窝里钻。
“颜伯,死了这么多鸡鸭,你觉得跟你杀鸡鸭有关系么?”
颜伯点了支烟,使劲抽了几口,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