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姓刘,是金慈的姐夫,领导把我们喊进办公室,跟我们讲,今天喊我们过来,并不是要处理这件吸精案的,而是为了自己的老婆。外婆问他老婆怎么了,他说他跟老婆结婚十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他妈催得急了,让他离婚再找一个年轻的生孩子,可是他很爱老婆,不想离婚。
外婆说,这事应该去医院啊,怎么找上我们了?
领导说,这十年来,医院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中药西药吃了很多,可是就是没动静,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夫妻俩都没有问题,可就是怀不上孩子。
外婆点了点头,问领导要了生辰八字,说回去帮领导查一下,领导感激地握着外婆的手,回去的时候,领导大发慈悲,用车把我们送回了姜嫄村。当时姜嫄村就轰动了,因为这车,是辆很拉风的警车。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警车了,总有一种自己犯了罪的感觉。
我们从警车上下来,村里人都吓得躲回自己屋里去了,等警车开走,他们才赶出来问我们话。我们说是去镇子上逛街,恰好遇到了金警官,于是他就送我们回来了。村民问羡慕得不了了,在他们的眼里,警察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存在,一般人只要见了穿警服的,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第一次警车,老紧张了,一直抓着师父的手。
师父淡淡地,一直摸我的头发,让我放松下来。
吃了晚饭,杨安又来了,她问我们案子怎么样了?我告诉她,凶手已经抓到了,跟你弄死的这个不一样……话一出嘴,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了嘴巴,跟杨安道歉:“对不起啊,我一时嘴快,那个,你放心,今天这个案子跟你没关系,以前的案子我们会帮助你查清楚的。不是你害的人,你就别怕。”
杨安点点头,回家拿了一床棉被,说是要在外婆屋里打地铺,她说什么也不肯走,说是怕今晚上再死一个男人,她已经被吓怕了,她一个人住在那个房子里,连个人证都没有。
外婆拗不过她,只好临时把后房收拾出来,让杨安住了进去。
这天夜里,我睡着正香,突然感觉有点冷,我下意识地往师父的怀里钻,师父把我搂紧了些,可是那股子冷越来越强,直往我的骨子里钻,我被冻醒了,睁眼一看,我和师父放在床边的鞋子,像是有人在穿着一样,一步一步地走路,走着走着,还跳了起来,比床沿还高了,跳到空中的时候,鞋尖还朝着我定了一下,就好像是看着我笑了一下似的,我顿时一个激灵,汗毛都竖了起来。
并不是害怕,而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师……唔……”
我刚准备去喊师父,来看看这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用嘴把我的嘴给封死了。
我想他应该是早就醒了,并且知道有东西在作怪,只是一直假装在睡着,听到我喊他,他来不及用手来捂我的嘴,于是就直接上嘴了。
我真是好气又想笑,师父最近越来越温柔了。
那鞋子还在床边跳着,闹了半天,终于“吧嗒”一声,两双鞋子全部落回了地上。
我竖起耳朵听,鞋子没有再走起来,而是在我们床尾的地方,升起了一缕青色的烟,接着,我就闻到了一阵臭臭的味道。这味道一点也不酸,只有臭,非常臭,跟臭水沟子里搅合了猫屎一样。这种味道,我闻了一两秒,再也忍不住,翻了个身,干呕了起来。
师父“咻”地一下挥出了一枚铜钱,只听“啊……”地一声尖叫,那股子臭味渐渐地就散了。
那尖叫声是一个女人的,师父的铜钱打中了她。
我胃里一阵痉挛,嘴里清清的口水不停地往外冒,吐完一口又来一口,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