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虾嫫竟仿佛微微有些动弹,赵正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又过了一会儿,赵正见虾嫫尾巴在水中竟划了一下,赵正大喜过望,虾嫫毕竟没有死掉,他站起来,使劲地给富翁作揖,富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大虾有什么玄奥。
又看了一会儿,赵正见虾嫫干瘪的身子重新焕发了生命的活力,慢慢蠕动着,来回地划着水,似乎是在尽享着与水交融的愉悦,悬着的一颗心这才重重地放了下来。
富翁诧异地望着赵正的举动,想要询问,却不知从何处开始,看了赵正几眼,小心地问道:“既然真人一切就绪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能开始炼丹了?”
赵正正欢欣地看着虾嫫在木桶中徜徉,头也没抬,随口问道:“什么丹?”
富翁有些不悦,不相信自己刚百依百顺了赵正,赵正就这样变卦,他扶住木桶,看着赵正的额头,说道:“当然是母银生子丹了。”
赵正摇摇头道:“我不会炼什么丹,我也不晓得什么母银生子丹。”
这句话一出口,富翁的脸色顿时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气愤愤地道:“你……你是骗我的?”
赵正不解什么骗不骗的,疑惑地挠挠头。
富翁见赵正忽然做出这个像傻子一样的挠头动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叫道:“你竟然骗我,我冒着生命危险带你来到了这禁地,你竟然把我的话当做儿戏,你既然作弄我,我也豁出老命,誓与你周旋到底。”
富翁的情绪波动的这么大,赵正一时还不能完全反应过来,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啊,哪里谈得上什么骗不骗的,而且只是取了一些水,即便再缺水,也不至于是在冒生命危险来取吧。
他怔怔地看着富翁的脸色变化,富翁似乎已经恼羞成怒了,嘶吼着,一下便将木桶抓起来,扑通扔向了井中,赵正一愣,欲待抓住时,木桶已在井中扑通扑通地响了好几声了,他趴在井口,里面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赵正简直要哭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自己一下子就失去虾嫫了呢,而且这富翁也太不可理喻了,变脸变得简直太快了,这时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厉喝,道:“是何人在此,不要命了。”
赵正脸色一变,富翁以为赵正要逃走,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道:“夏家的人来了,我这就与你同归于尽。”
富翁拉扯住赵正的衣袖,正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赵正不知为什么富翁转眼之间便翻脸不认人,顿时疑惑不已,这时随着那一声厉喝,两个穿火红色衣衫的人便出现在了面前,正和赵正先前见到的红衣人装束一样。
两个红衣人靠近了,正要动手捉拿富翁和赵正,但近前了似乎与富翁相识,脸上都微微露出些惊讶的神色,富翁不管这些,兀自抓住赵正的胳膊,叫道:“今日我俩进了禁地,快点动手,不必客气。”
富翁的愤怒似乎还没有息掉,喊出来的话亦是充满了火药味。
两个红衣人互相对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左侧的一人道:“那烦劳贵邻挪步去见见我家主人翁了?”
富翁拽紧赵正,道:“走。”
两个红衣人在前面带路,穿过花园,又走过几个弯弯曲曲的几个门洞,走到花园的尽头,亦是一面长长的高墙,高墙下亦是有一扇铁门,两个红衣人推开铁门,里面郁郁葱葱的长满了树木,穿过树木,眼前豁然开阔,却是一座大庄院。
两个红衣人一个看住了富翁和赵正,另一个快步走向一个屋子里通报了,不一会,那一个红衣人回来了,点点头,将富翁和赵正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进去后,赵正迎面便见屋子里坐着一个老者和一个红衣的女子,赵正不敢直视,瞥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去,却听那红衣女子咦了一声,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赵正听得声音熟悉,抬眼一看,不是东门红衫是谁,他不知是激动还是惊奇,嗫嚅着什么也说不出来,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东门红衫见赵正忽然作此情态,十分的尴尬,慌忙扭过头去,向着那老者道:“人来访,侄女便先退下了。”
那老者名唤夏近河,是夏家的长辈。老者见这男子的情形状态,心里认定这男子和东门红衫一定有些男女瓜葛,他方才听来人报说邻人闯了禁地,正在纳闷为何出现这种事,却不想另有东门红衫这一层的原因,一定是这男子相寻东门红衫到了这里,走错了路才闯入禁地的。
当下说道:“无妨,既然你们相识,也就不用见外了。”
东门红衫只好先坐着。
老者夏近河招呼富翁和赵正落座了,向着富翁道:“贵邻许久不见,可好?”
富翁脸上怒气未脱,灌了一口茶,道:“我先坏了规矩,你看着办吧。”
老者夏近河也听出了富翁的火气,知道一定另有他因,道:“昔年我夏家和贵邻曾有协议的,这许多年来,咱们相安无事,不知贵邻如何今日便破了这协议?”
富翁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发泄,此刻便连怒带气的一股脑的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原来此地位于南方的不毛之地,水源奇缺,而夏家和富翁家比邻而居,他们两家之间从自古便流传下来一座破败花园的遗迹,而这花园里又有那么一口井,并且这井里的泉水甘洌好喝,不同于外面的水质,而这位花园既不属于夏家,也不属于富翁家,他们便做了一个协议,用锁将那井口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