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道:“走吧。”
采石跟着她,愤愤不平地走了。
这一幕看在狐秃的眼里,它惊得惊魂落魄。几次想出去救助,但几次都犹犹豫豫,等到仿佛是下定决心的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它心中砰砰地乱跳着,有一种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是真的发生的感觉。
寿儿的身子无力地躺在那里,再没有动一下,头也歪在一边。
狐秃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像怕有什么忍不住的声音忽然窜出来一样。
等采石和老婆婆已经走了好久了,狐秃才干咽了一下,没来由地喘起气来。
忽然,它狠狠地在粗子有的脑袋上拍了一掌,埋怨道:“你自己光看着不去救他?”
粗子有有些委屈地抬头看看狐秃,好像想分辨主上并没有吩咐,但看狐秃一脸的怒色,还是忍了下来,什么也没。
狐秃更加怒了,双爪用力,在粗子有头上乱扯起来,叫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粗子有默默地承受着,什么也没,一会儿,狐秃似乎累了,停了下来,道:“过去看看。”
寿儿的身子就那么扔在那里,仿佛是被遗弃的一件东西,狐秃跳下粗子有的肩头,不知为什么,它忽然有点感伤,跨前两步,却是不忍再看下去,顿了顿,它转过身,向着粗子有道:“你去看看,他……还活着吗?”
粗子有点点头,走到寿儿面前,上下拨弄着寿儿,许久,都没什么。
狐秃有些着急,向后瞥了一眼,但很快又回过头来,带着一点点的担心,心翼翼地问道:“他死了吗?”
尽管它觉得是个肯定的回答,但还是紧张的什么似的。
“嗯。”粗子有漫不经心若有若无地回了这么一句,还是翻弄着寿儿。
听到了料想中的回答,不知怎么,狐秃的脑袋有些昏晕,双腿也有些软,两眼发黑,有些摇摇欲倒,它晃晃自己的脑袋,使自己清醒一下,好久才定住了神,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却听见粗子有漫不经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好像还没死。”
这句话如倾入心田的一湾清泉,狐秃的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转过身,大声问道:“什么?你什么了?”
粗子有依然注视着寿儿,但语气还有些不能肯定地:“好像还没死,又好像已经死了。”
“够了。”
狐秃大声地道,“只要有一丝希望就是希望,快,快去看大夫。”
粗子有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将寿儿抱在怀中,重手重脚的样子,一点也没注意到狐秃不停地轻点轻点的吩咐。
狐秃跳上跳下,指挥着粗子有,跟在粗子有的背后,心急火燎的四下里奔忙起来。
………………………………………………
依然是回阳镇,依然是上次岐伯住的那个客栈房间,所不同的是寿儿此时静静地躺在床上。
狐秃有些垂头丧气地在房间中踱着步,焦急地看看房门,房门轻轻掩着,从门缝中还能看见外面楼梯的一角。
粗子有又去请大夫了。
已经请了有三四个大夫了,但每个看到寿儿的反应都是摇头,有的干脆开什么玩笑,这明明是个死人,怎么能救活。
但是狐秃还不甘心,三番五次叫粗子有再去请一个,再试试。
狐秃有些焦躁,跳上桌子,向着窗外望去。
这个客栈临街而建,窗外便是一条熙熙攘攘的街市,看着窗外男女老少来来往往,无忧无虑,那是多么祥和的一副世俗图啊。
狐秃有些感概,自己要是有一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该多好,光明正大地走在人群中,不会引起骚乱,不会引起惊异,也不会有不一样的目光看向自己。
那该多好啊!
那样的生活,想想都能在心里乐开了花。
狐秃沉浸在这种幻想中,忽然,眼角的余光仿佛看见床上的寿儿动了一动。
动了一动。
它惊讶,回过头去再细看,寿儿根本没有动弹的迹象,也许,他以后都不会再动了吧。
狐秃心里莫名地遗憾了一下。
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早上还好好地在街上走,怎么就?
灾难来的太突然,太没有防备了。
狐秃叹了一口气,真是人生苦短,朝不虑夕啊。
它正感慨的时候,门被推开了,粗子有火急火燎地奔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胖乎乎的矮个子,那矮个子身材也是胖乎乎的,头戴一顶瓜皮帽子,手中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狐秃刚想大声斥骂粗子有的时候,那胖子忽然望见了桌子上的狐秃,吓得连连倒退,粗子有见状,忙叫道:“大夫别慌,这是摆设,这是摆设。”
也不知他怎么想到这么一句,那胖大夫听了,略微镇定了一些,抬眼去看狐秃时,好像果然不动,果然像一个摆设一样。
狐秃当机立断,随着那个张口欲呼的动作再也不敢一动,生生地支撑着。
那时的人们崇尚将动作的尸体晾干后做成房间里的摆设,胖大夫刚进来时看见那桌上的狐狸似乎会动,所以才吓了一跳,这时稳住心神,慢慢地上前,看了又看,果然这狐狸一动不动,不过眼神盈盈,真是栩栩如生,在狐秃身上摸了一把,伸出大拇指不住地赞叹这摆设好。
狐秃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但怕自己一动弹会把这个大夫吓跑,竟出乎意料地忍住了。
胖大夫转着圈子一边欣赏狐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