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心一跳,这不是那天骗走了自己全部银两和修真宝录的那个小牧童吗?他立刻气得怒火高涨,一声不吭地从松树间挤了出去,果然,那小牧童正在一头青牛上骑着,大呼小叫地喊着什么,走的近了,听起来好像是“赵东家”这几个字。小牧童归于我也马上看到了怒气冲冲的不眠,惊了一惊,连忙挥动手中鞭子驱赶青牛,但那青牛此时正在啃着身边树上的几片嫩叶,任归于我如何抽打,它都不理不睬。归于我无法,见逃不掉了,反而掉转身来,对着不眠道:“三叔公,您老人家好啊。”不眠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伸出手道:“拿来。”归于我毕竟有些心虚,勉强呵呵地笑了一笑,道:“三叔公,你的东西我都替你保管在家里了,不如你等会,我现在回去给你拿,怎么样?”不眠想起被归于我骗的情景就怒气填膺,并不理会归于我说什么,仍将一只手掌伸了过去,向着他道:“拿来。”归于我被不眠恶狠狠的眼光看的也着实有些心慌,但还是笑着跳下了青牛,一边抚摸着牛背,一边说道:“三叔公,你不相信我的话,我把这青牛给你放在这里做人质……”归于我说着,冷不防地撒腿就跑,不眠早就防备他逃跑了,归于我这一跑开,他立刻提气追上,虽然归于我逃跑经验丰富,但怎么能逃脱出有防备的不眠掌心,不眠一个大鹏张翅,向前一冲一扑,便将归于我扑翻在地,归于我奋力爬起来时,领口已被不眠紧紧攥住,再也休想逃开半步了,不眠仍是恶狠狠地说道:“拿来。”举起一只手掌,作势要打,他只这么比划了一下,手掌举的高高的,忽然归于我竟哇哇大哭起来,一下子便涕泪滂沱,大哭道:“爹呀妈呀,你们死的为什么那么早啊,为什么不带走我呢,害得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吃不饱饭,睡不好觉,替人保管东西还要被人怀疑……”归于我一下子哭的轰轰烈烈,两只手掌伸出抹眼泪,弄得手上脸上眼泪到处都是,不眠一下子有些心软了,但仍不肯放松地道:“你把我的书放在哪里了?”归于我哭的通红着眼睛说:“三叔公,我真的放家里了,要不你跟我去家里拿好吗?”不眠想想也只能这样了,道:“你家远吗?好走吗?”归于我擦着眼泪道:“不远的,就在前面。”不眠点点头道:“好。”正待要走,忽然后面有人喊道:“不眠道长你去哪里?”不眠回头,只见赵正和不休远远地走了过来。待走近了,赵正一看是许久不见的小牧童,此刻和不眠在一起,而且还满脸的泪水,奇道:“怎么回事?”被小牧童骗了的事说出来毕竟不光彩,所以不眠一直都没跟赵正讲过。现在赵正问起来,他正想怎么说来好,一旁归于我已悄悄地溜了出去,不休见状,想起以前不眠说的小牧童偷走修真宝录的话,一定有什么蹊跷的,见小牧童偷偷溜走,一纵身,便跳到了小牧童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归于我见这和尚一纵一跳之下便这么高这么远,简直不是一般人,立刻吓得脸色煞白,不休如老鹰抓小j一般将归于我抓了回来,惯在地上。不眠见这小牧童竟又要逃走,怒气又升起来,道:“你不是要带我去你家吗?怎么你一个人先走了?”归于我语塞,低下了头。不眠忽然想到什么,怔了一怔,旋即大怒道:“你刚才不是说你爹妈都死了,你怎么会有家的。”归于我低着头只是不说话。赵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这小牧童天生狡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做的惹恼了不眠,正想劝说算了之类的话时,小牧童归于我忽然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中已换上了威武不能屈的神色,斩钉截铁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想怎样便怎样,多废话什么。”“你……”不眠和不休倒是吃了一惊。赵正苦笑一下,他知道这个小牧童很难弄的,道:“算了,我认识这小牧童的……”没想到不眠像是受了小牧童的刺激似的,脸色有些激昂,声音也有些颤抖,道:“不能算了,他不但偷走了我的银子,而且连……连那本修真宝录的原本也一齐偷走了……”“啊。”不休张大了嘴巴,原来不眠没有骗他,真的是小牧童偷走了修真宝录。归于我这时还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说过我回去拿给你的。”不休已不理会他了,决然上去在归于我身上掏摸起来,归于我双手舞动阻止不休掏摸,但哪能挡得住,不休一顿掏摸,果然在归于我的身上翻出了一包银子和一本修真宝录,不休大喜,翻开了前后一看,有头有尾,果然是那本修真宝录的原本。归于我见自己的财物被劫掠一空,料到自己抢不回来了,鼻子竟冷哼一声,大义凛然地一甩袖子,跳上了青牛,扯起鞭子来狠狠打了几鞭子青牛,青牛哞的叫一声,甩着尾巴走开了。不眠不忿,这小牧童好像有理似的,这么的恨,他转过身去,还想教训教训这小牧童一番,赵正摆手道:“算了,既然你的东西找到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不眠转过了头,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小牧童走开老远,算着即使是和尚跳得远也追不上自己了,才大声地骂道:“你们三个老小子等着,总有一天,我归于我做了大官,抓你们三个老小子去砍头。”他走的远了,声音传的也听不清楚,不眠和不休浑然无觉,只有赵正是神药之体,每个字都清清晰晰地听了进去,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追回来的修真宝录,不眠和不休同时长长地舒了口气,失而复得,这是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