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眼又想到,要是野兽吃人的话一定会留下什么血迹的,外面并没有什么血迹,看来定是妖怪了,这样想着,心里反而又安心了许多,毕竟这样还有一点点的希望,他坐在洞里又焦急地等了二三个时辰,天昏昏沉沉的有些要黑了,他心里又着慌起来,妖怪还不回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忽然又想到难道是真的是野兽,它并没有当场吃掉寿儿,反而是叨着寿儿逃到远处再吃掉他?
想着,心里又恐慌起来,再也坐不住了,冲出洞穴,四下里又找寻起来。
他此时心里好恨自己,自己仗着一点点的小小伎俩,便在柳树面前夸耀,现在可好,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现实面前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堪一击呢。
直到天黑下来,小乙才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柳树身边,
柳树一看小乙神情委顿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颤声道:“小乙,怎……怎么了?”
小乙此时也泪眼婆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许久,他才哽咽道:“寿儿……寿儿被妖怪不知抓到哪里去了?”
说完,伏在柳树下面大声哭泣了起来。
柳树自然知道寿儿是跟随小乙一起来的那个小孩了,他听了小乙的话,啊地失声叫道:“怎……怎么会?”
小乙已经泣不成声了,趴在柳树的下面,声泪俱下,一时之间,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尽的悲伤都抒发了出来。
小乙尽情地哭泣着,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许久许久,都不能将悲伤发泄完毕。
这时,只感觉有一双温暖的胳膊紧紧地将他的肩头把住了,那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和久违,小乙垂涕着回头,却看到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容颜,他望了一眼,更多的委屈又立刻涌上心头来,他一头扎进了对方的怀中,更加的垂涕不已。
原来那人竟是阿香。
白微尘在他身边静静地站着,没有说一句话,心里感慨万千。
他与阿香一路上颠颠沛沛,一直打听不到小乙的消息,失望之下便回来大柳村看看,没想到一进大柳村,便听得邻人说起小乙来,他们大喜之下便找到这里来了。
如今见到了失散多时的小乙,郁积在心头的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阿香紧紧地抱着小乙,满腹的心酸也都化成了泪水,两人抱头大哭了一场,才觉得好受些了。
小乙将别来的情景说了一遍,白微尘和阿香都很是感慨,不过小乙没受什么伤害,他们便万分庆幸了。
小乙说起浮寿山的覆灭,白微尘和阿香也很是伤心,说起寿儿的无端丢失,两人也是一阵伤心,白微尘便安慰小乙说一定帮他找到寿儿,小乙有白微尘做保证,悬着的心才放下一点点来。
几人畅诉离情间,又把屋子里好好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气象又是一变,邻人听得阿香与小乙团聚,也纷纷过来相问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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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苍茫的夜色中,一个黑影迅捷无论地山路间乱窜着,好像没头的苍蝇般,完全的没有方向,夜色掩映下,山路显露出一道泛白的痕迹来,一直向着远处无止境的地方延伸着,不知通往哪里,黑影也不知他要去哪里,它乱窜着,直到到了一个山顶上颓废的寺院时,它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起气。
只见那黑影身子佝偻着,毛头毛脸,他停下来的时候随手将背上负者的一物甩在地上,那物发出声音来,被撞的立刻疼痛的大哭起来,原来是个小孩,当他看清眼前的毛团大物时,哭泣的声音立刻小了许多,脸上现出恐怖的神情来。
那妖怪不动声色,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小孩,喘够了气,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有些笨拙,好像是初学人话不久。
小孩吓的两只乌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妖怪,说道:“我是寿儿,你是谁呀。”
妖怪哧哧地笑两声,忽然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我的洞府里来?”
寿儿被妖怪的声音吓的又哭了起来,妖怪蠕动着毛茸茸的头颅道:“不准哭。”
寿儿吓的闭住了眼睛,叫道:“我不哭,你放了我好吗?小哥哥说要去山里找树籽的。”
妖怪一听这话,恨的两排白粼粼的牙齿紧紧地咬了起来,恨声道:“我就知道这树籽是个祸根,你们是哪里人?你爹爹叫什么?快说,不然我吃了你。”
寿儿看着那两排白粼粼的牙齿,吓得又想要哭出来,但是又不敢哭,哽咽着声音一五一十地说道:“我家在浮寿山,我爹爹叫做阮邬衫……”
妖怪嗯了一声,说道:“没听过,你爹爹是干什么的?”
正在这时,寺院里忽然有一个人的声音惊道:“你是阮邬衫的儿子?”
接着不知从何处蹿出一个身影来,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妖怪被这人声吓的倒是退后一步,盯着那愈来愈近的身影道:“你不要过来,我是妖怪,我会吃人的。”
他的声音里明显带有了颤抖。
但是他还故作勇敢地又将两排牙齿亮了出来。
只见那个声音一点都不计较,反而淡淡地说:“是吗?”
语气中颇为怀疑对方真的是妖怪。
接着那妖怪便被一只黑黑的手掌紧紧攥了住,毫不费力地便提到了半空,那妖怪竟然没有一点儿的反抗,任由对方提起,身子却是大大地颤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