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若冲子也不再说让放走赵正了,反而叮嘱一定留下赵正,回去好好询问询问,当下,带着众弟子回到了他们所住的那个洞穴之中。
落弧山上,黑夜很快就来到了,落弧山的黑夜更加的有些荒凉,虽然自从石阵破后,落弧山才有了生气,但生机一直不是很旺盛,树木也一直是低矮的,野兽也是瘦骨伶仃的,景象更是荒凉的无法入目,看来昔日术人的石阵已将这落弧山的生气都吸走了,现在留下了这么一个衰败的景象,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了。
月轮高挂,将一天的月色洒在落弧山上,清冷一片,远处的山峰投下巨大的阴影来,像要噬人的野兽。
若冲子站在月色之下,获得师门法宝的激动渐渐平息了下去,另一种心情又在心头荡漾。
“世间最硬的不是钢铁,而是人心。”
他苦笑一下,摇头,这莫名的情绪左右着他,今夜怕是要失眠了吧。
那虽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还在他记忆的深处封藏着,他一直不敢去触动,很怕牵扯起自己巨大的心思来,但是今天,一切仿佛就回到了从前,时光仿佛一直都在那里,一直都没有些许的挪动,若冲子轻叹一口气,心情有些许的暗淡,只是心里一个劲地不停地念叨着:“她竟然来这里了,她竟然来这里了,我出手太重,虽说没能伤得了她,但不知她心里是否会恼我呢?”
他心里反复地念叨着,似乎有极大的心事重重地压在心头,久久不能释然于怀,一天的蒙蒙月色也仿佛是知道他的心思,缓缓地将身形隐在了乌云之中,再也不露半点光亮,若冲子望着暗沉沉的天,有些茫然,又站了一会儿,还是回洞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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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落弧山山腹之中,一个极大的不见天光的洞穴之中,兀自点着明晃晃的油灯,照耀洞穴有如白昼,一条长长的走廊笔直向前伸展着,石壁上挂满了淌着油的灯台,里面的油火拨拉拉地爆着,十来个叫不出名字的野兽,穿着人的衣服站立着守着灯台,亦如人类的小卒一般,而在笔直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大约百丈的大殿,大殿的壁上亦是挂着几十盏的油灯,照耀大殿中如白昼一般。
大殿中陈设极其的简单,靠北是一个高可盈许的台阶,立了一把硕大的石椅,而台阶往下,有十来级,又是平地了,两排置放了十几把石椅,而这下面的石椅平均每个大概有台阶上的石椅的三分之一大小,可见台阶上的那个石椅之大,制作这么大的石椅,更能显示出其威严来。
初头大殿里空无一人,但过不了多久,就有三四个人走了进来,先后落座了,似有什么秘密的事情一般,静静地商议了起来。
那台阶上的石椅上郝然坐着的便是荆棘,只见他身材虽然极其的瘦骨伶仃,坐在石椅上极不协调,但也有一股威严在,让人仰视之中不由得生出恭敬之意来。
台阶下左侧的石椅上首坐着的是白微尘,下首坐着付东流,而在右侧的石椅上,坐着的正是李虚。
只听李虚禀道:“现下各派人马已来至我落弧山探听修真宝录的下落,对方的一举一动已在属下的掌握之中,现下还没有任何的线索。”
荆棘点点头,又看向白微尘,想听他此行的收获。
白微尘神色暗淡,点头示意付东流禀报。
付东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向荆棘禀报道:“如今合山派司马玄天已带着寸光来到了落弧山,只要一有修真宝录的眉目,属下们自然动手。”
荆棘点点头,道:“万不可露了我门的踪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举万动,还是等的坐收渔翁之利的好。”
几人点头称是。
隔了半晌,荆棘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人应着慢慢地走了出去,只有白微尘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等李虚和付东流走的不见了,荆棘面色才放的缓和,道:“白兄,你还有事情要说吗?”
白微尘惨然一笑,离座道:“小弟不谙这些江湖上的事情,也不愿就此扯入江湖上的纷争,还请荆兄高抬贵手,给一条生路的好。”
荆棘霍地离座,声音变的跟先前的庄严一点儿也不一样了,道:“白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荊吉门一派的盛衰还得靠白兄鼎力相助才行。现在怎么可以说这些丧气的话呢?”
白微尘摇摇头,道:“素性使然,违己交病,小弟从来都是山野之人,实在是不能堪当大任,只愿恣情恣意地活一回,与草木同朽便罢了。”
荆棘听完他说的话,没有说话,从硕大的石椅上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在宽敞的石阶上踱了几踱,低头看地,道:“白兄,你的意思是你要抛弃我了?”
白微尘想不到荆棘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话的意思仿佛荆棘已将他和自己看成了一路之人,他背转身来,承受着从荆棘那里而来的巨大的压力,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求荆兄放我和阿香走。”
他说完这句话,许久都没听得荆棘有回声,他微微侧脸,隐隐瞥见有什么不适,回转头去,荆棘竟已不在当地了。
他讶然而立,一瞬间,愤懑如火般冲了起来,“荆棘竟然这般小看自己,太也过分了。”怒火起处,嘣的一掌,拍在身边的一张石椅之上,那张石椅的椅背瞬时如土崩般瓦解,石屑纷纷散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