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大或边走边回头看大河上的光亮,边心里焦急地思谋着什么,却是不说出来,赵正也偶一随着他的眼光朝河上望去,一眼望去,大河之上黑黢黢的,隐隐能分得出河水与堤岸的分界,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但看见走在自己前面的屈大或老是回头看河上,他也忍不住再次回头,这次一回头不打紧,心里存了个想看见河中有什么的心思,心中一动,便觉得一道热气从胸腹间升起,直趋自己的右眼,自己的右眼陡然间便觉得似乎放大了无限倍,河水顿时在眼中汹涌澎湃庞大不堪,河上远远的情景在他右眼间迅速的放大,一条大船便现在了眼中,赵正大惊,叫道:“船,大船。”
众人听到说船,记起老人家的话来,都喜欢的在河上望去,河上一片漆黑,哪里有船?
孟大得难受的怨道:“赵兄,你眼花了吧,哪里有什么船?”
屈大或听得赵正说有船,十分高兴,他刚才看见星火,觉得又像是船又不像是船,正在犹豫不定,听赵正这么一说,心下立刻坚定,欢喜道:“赵兄,真的是船吗?”声音中景有一点喜悦之极的颤抖。
赵正奇怪他们怎么看不见,又看一眼,确实是一艘大船,船上还摇晃着几个灯笼,回过头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屈大或神色喜悦,抱拳道:“多谢赵兄。”
赵正见这些人忽然变得怪怪的,百思不得其解。
屈大或正在喜悦之时,忽听孟大得大叫道:“我太热了,我热的受不住了。”
撒开腿来,就往河岸边跑,屈大或大惊,叫道:“大新,不要让他去河里。”
这边,宁大莫武大和冷的哆嗦不已,双双狂奔起来,借跑步来补充身体热量。
屈大或又大叫道:“大莫大和,不要乱走,以防他变。”
但宁大莫武大和哪里肯听,奔速竟快过平时的数倍,屈大或怕他们跑远有什么闪失,丢下身边的方大全楚大坚便追了出去。
一时之间,众道士乱成了一窝蜂。
只听得拍拍拍的打水声,上游的那只船也行的甚是迅速,转眼间便驶近了来,众人看得船上悬挂着十几个灯笼,正好衬托出船的轮廓来,都出乎意料的大喜起来,跑的也挺了下来不跑了,要跳水的也不跳水了。
眨眼间,那船便驶近了眼前,原来是一艘有钱人家的画舫,那船装扮的十分的艳丽,船头高高的隆起,在灯笼的照耀下上面用阴文刻着精美的花纹。
舫船行驶速度极快,眨眼便要驶过众人身畔,众人见到大船,都大声呼喊叫停船,但那船里并没有一个人出来,眼看船便要驶过去,孟大得一看,自己连跳河都不怕了还怕跳船吗?大吼一声,双腿一纵,便从河堤上挑了过去,那船离河堤至少也有一丈多远,孟大得这一跳好不雄伟,只听得嘎啦一声,他跳到了船上,但是船板也被踏破了几块。
屈大或舫船就要驶过,事急从权,说不得了,只能上船后向主人致歉了,大喊一声,“兄弟们,快跳。”
只听得咔啦咔啦又是几块船板被踏破了,众道士都相继跳上了船,赵正见善水门道士这般勇敢,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跳不过去的,正在犯难,无柄已从他背上跃下,反而背负起他,飘荡荡地飘到船上。
众人都上了船,幸喜除了都插破点皮外没有受什么大伤,发出了这么大的响动,船上还是未有人出来。
屈大或朝着舫船门口朗声喊道:“贤主人在否?善水门屈大或及众位师兄师弟求见。”
他想说医不死,可是这三个字实在难以出口。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门帘一掀,两名身穿绿衣的侍者走了出来,大叫道:“什么人?半夜三更的嚷嚷。”
见船上站了躺了蹲了八九个人,都是十分惊讶,但旋即明白,说道:“你们是来看病的吧。”
众人见两名侍者说出这样的话来,那看来是神医医不死确实在这个船上了,都是万分的惊喜。
屈大或喜道:“正是,还请两位通报一下,善水门诸人求见医……”
两位绿衣侍者面无表情,道:“不用通报,都进来吧。”他们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屈大或当先而入,后面众人跟着鱼贯而入。
只见这舫船内颇大,进来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客厅,屈大或顾不上欣赏客厅的布置,跟着侍者再往里走,只见右侧的小厅里正然做着一位光头的和尚,年纪也不甚大,众人都甚是欢喜,听得说医不死变成了秃头,没想到他竟做了和尚,看来是以此遮丑吧。
到此地步,见到了神医医不死,众道士已掩不住心中的喜悦,纷纷跪倒,立刻便挤满了小厅,那和尚一愣,旋即朝里努努嘴,示意众人再往里走,众人这才知道是认错人了,看来和尚大概也是来看病的。
抬起头来时,两名侍者已走的不见了踪影。
屈大或想问和尚什么,但那和尚看起来很是小心谨慎,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是打手势让他们走开。
众人失望之下再往里走,右侧的小厅里却坐着一个浓眉艳抹的女子,那女子向他们看一眼,随即便自己发呆起来,再往里走,原来这舫船极大,两侧各有五六个小厅,而每个小厅里都有一个人坐着,都是一般的一言不发,看起来焦躁不安。
众道士心里都是狐疑不解,但旋即想到这些定都是来向医不死神医求治的。
赵正看着听道士们的碎碎言语中,才知道道士们中了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