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持弩羽林军,清一色的黑色硬弩皆已上弦,只要那羽林军统领一声令下,便能将那走出门来的四人射成刺猬。
但是看着门里走出来的四人,那被徐明远认出来,皇家狩猎之时第一时间赶到的羽林军统领刘黄允,抬着的手却是迟迟挥不下去。
朱才朝毫发未伤跑了出来,徐明远等人甚至没有阻止分毫,就算徐明远手里没有握着青龙令牌,刘黄允也不敢下令射杀那个让他记忆深刻的清秀书生。
朱才朝还想看着徐明远等人被不明白状况的羽林军射杀,没想到却是被徐明远一言镇住了,甚至还直接叫出了那羽林军统领的名字。
羽林军乃天子近卫,戍守皇城,云台司直接听命于陛下,两者都算得上陛下最为信任之人。平日里两者之间的配合也颇多,一明一暗,相辅相成,所以关系并非如何刑部一般。
不过今日徐明远带人冲击都官司,羽林军受命前来镇压,自然不能轻易就此放过,所以刘黄允虽然没有下令放箭,却也没有让羽林军把硬弩放下。
徐明远示意易他们三人留在原地,自己迎着百余张硬弩走上前去,看着刘黄允笑道:“刘大人,许久不见,没想到再次相见,还是这般剑拔弩张的场面。”
刘黄允看了一眼徐明远手里的青龙令牌,微微低头道:“徐大人说笑了,今日听闻有人冲击都官司,特带人前来,没想到是大人在此地,不知大人可否就此作罢,此事还是由云台司和刑部自行解决吧。”
徐明远看着刘黄允,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事能否作罢,可不是由我来决定的,你得问问朱大人,他是否能把我云台司的王旭升给放了,若是不放,那今日之事可还真不能罢休了。”
都官司的众人皆面有激愤之色,听此同时看向了朱才朝,有的已是轻声叫着:“不能放!”
朱才朝示意扶着他的小吏放手,此时身前站了两排羽林军,身旁又有那么多人,底气也是足了许多,看着徐明远冷笑道:“徐大人,关押那王旭升之事,本官也是依律办事,若你觉得有何不妥,自可去刑部衙门反应,岂有仗着武力打上门的道理?今日若是真放那王旭升回去,我都官司颜面何在?”
“都官司的颜面与我何干?”徐明远笑着反问道,看了一眼面前拿着弩箭对着他,额头冒汗的那个羽林军,又是转而看着那刘黄允说道:“刘统领,若是我今日入天牢带人走,你拦还是不拦?”
徐明远此话一出,都官司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皆是被徐明远这般小瞧给激怒了,虽然无人敢大声呵斥,但从神情上已是恨不得上前对徐明远动手了。
贺鹤赫站在门口,看着徐明远的背影,攥着拳头,神色激动,一身肥肉都随之微微颤动。易一手握着短刀,提防地看着四周,而老雷手中的牛角巨弓,更是直指刘黄允。
刘黄允看着徐明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道:“末将收到的是阻拦入都官司捣乱之人,若徐大人一意孤行,末将不得不拦。”
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闻声看去,一行数十的京兆府捕快腰悬长刀,在一个方脸的中年捕头的带领之下,快步走进门来。
那方脸捕头一看院子里这般阵仗,也是微微一愣,百余名羽林军持弩而立,而他们身前只有一个年轻的清秀公子哥。
身处重围,立于硬弩之前,却丝毫不变颜色,这等气魄和胆识,也是让他不禁想要赞叹一声。
之前听闻有人大闹都官司,马上便是领着手下赶来,却是碰上这等场面,在京兆府混了几十年了,又岂会看不出那年轻公子哥定有倚仗。
不过京兆府的许多事都要和刑部接洽,此时有人闹上门,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管,所以那方脸捕头当先走上前来,冲着朱才朝和那刘黄允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问道:“朱大人,先前听闻有人大闹都官司,属下钱刚立马带人来此,不知现在是何情况,可需要属下效力之处。”
朱才朝听徐明远说要入天牢带人走,已是面色微变,后来刘黄允说要阻拦,这才放心了一些。现在见京兆府的人赶来,腰杆子又是挺直了些,看了一眼下面,伸手指着站在门口的易和贺鹤赫、老雷三人说道:“钱捕头,你来的正好,这些人意欲冲击天牢,本官命你即刻将他们捉拿。”
那钱刚看了一眼徐明远,又是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三人,朱才朝绕过他,只是说那三人,看来也是忌惮那年轻公子哥。他刚到此地,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弄明白,现在就要被朱才朝当枪使唤,自然不太乐意。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朱才朝和他之间的差的级数可不是一两级,只能是点头挥手示意手下向着门口三人围去。
“京兆府确定要掺和进云台司与刑部之间的事?”徐明远看向那钱刚,轻声说道。
钱刚听此,面色剧变,刚踏出的一步一下子就收了回来,同时一抬手,示意那些上前的捕快停下,然后后退。
不是钱刚太胆小,而是云台司这三个字实在太过沉重,特别是对于钱刚这样在京兆府呆了二十几年,亲眼看过当年的云台司纵横长安,无人敢挡的场面,有岂会不知轻重。
他不过是个小捕头,又岂敢让京兆府牵扯到其中,若是到时追究起来,他定然是第一个被牺牲的小角色。
朱才朝见此,厉喝道:“钱刚,你怕什么,今日若是你不将他们抓住,我定然和京兆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