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天一明明……”
“那是阿柏。”天朗将军说,“天一死了,那是阿柏假扮的,你都没怀疑过吗?”
玲姨嘴巴张了张,突然想起了那天天朗将军抱怨天一考试失常的事情。
“怎么会……”
“因为陆咏要杀他,因为他是陆咏的儿子,所以陆咏要杀他,天一为他挡了一枪,阿玲,如果你当我是朋友,求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这么多年,陆咏都没杀他,怎么突然要杀他了?”
玲姨还不能消化天朗将军说的事情,整个人都愣愣的,天朗将军厉喝,“你说啊,你难道真都要看着阿柏和小九乱轮,看着我死不瞑目吗?”
玲姨万念俱灰,事已至此,她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强忍着心酸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那个她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原本以为会带到坟墓里的秘密。
“前段时间陆柏出事,没人相帮,我没办法,只能去威胁陆咏,让他救阿柏,可我不知道,会酿成大祸,害死天一,他为什么要杀阿柏,这件事明明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阿柏?”玲姨头疼欲裂,倏然站起来,“我要去问他。”
“站住!”天朗将军因为愤怒,胸膛剧烈地起伏,一手死死地拉着玲姨,巨大的愤怒燃烧着他的理智,差点让他崩溃,他们花季般的年龄,那段他觉得格外美好的友情。
没想到,充满了罪恶和龌龊。
陆咏,无耻之徒。
亏的这么多年来,他一心一意把他当成兄弟。
“你去了,只会送死。”天朗说,“你想让阿柏死吗?”
玲姨泪眼朦胧,“那要怎么办?”
“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我来处理。”天朗将军说,心疼她这么多年来的煎熬,他无法想象眼前的女人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甚至要和侵犯她的人,频繁见面,闺蜜嫁给了他,她心里该多么煎熬。
“可是,阿柏和小九……”
“很快,这件事情就结束了。”天朗将军说,“我很了解陆咏,他杀阿柏,肯定是因为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了,他担心阿柏坏了他的名誉,大选将至,不容有失,所以,你不要轻举妄动,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不然,阿柏真的会死。”
“天一,天一……天朗,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你没有对不起谁。”天朗深呼吸,“那是天一的选择,我知道他不后悔,可是……这笔血债,我一定要让他偿还,还我儿子一个公道。”
院长过来看陆小九,这位院长也姓陆,是陆氏家族的人,也是一个偏远的分支,不到五十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小九,身边好点了吗?”
“叔叔……”陆小九一笑,“我好多了,好久不见。”
“是啊,好几年不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院长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仿佛陷入了回忆,“真像。”
“叔叔,像什么?”
“你和你妈妈真像。”
“妈妈那么漂亮,我一点都不像她。”
“你也很漂亮。”院长微笑说,陆柏过来看陆小九,院长没在医院多逗留。
“我们偷偷出院吧。”陆小九说,“天天在医院里,好无聊,我想去海边坐一坐,吹吹海风。”
“不行。”
“下午就出院了,等我妈过来会办手续的,我们偷偷走。”陆小九说,“我想去海边晒晒太阳,我都快长霉菌了,你看,你看……”
陆柏实在是受不了她的纠缠,偷偷摸摸带她出院。
玲姨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背影,心如刀绞。
小九不知道,那是陆柏,陆柏不知道,那是他妹妹,他们……玲姨握紧了拳头,这到底都做了什么孽。
陆柏开车,带陆小九去海边,她大病后的身体不是那么好,人有点苍白,陆柏在一旁看得有点心疼,这一次噩梦般的经历,总算过去了。
幸亏,她没有被人羞辱,毒瘾也及时解了。
陆柏去买了一些水果,陆小九说,“我想喝鸡尾酒。”
“不行。”陆柏断然拒绝。
陆小九略失望。
陆柏说,“等你身体养得再好一点。”
“我的肝脏,以后还会出现问题吗?”
“不管以后怎么样,如今好好的,那就行了。”陆柏说。
陆小九的手术的确成功了,可会存活多久,没人能保证,这个年代,医学技术没有那么发达,人们对肝脏的研究知识远远不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目前在服用大量的免疫抑制剂和药物,避免感染和排异现象,定期去做检查,好好护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她能活下来,手术成功,这本身已是一次奇迹。
陆小九靠在他的肩膀,昏昏欲睡,陆柏说,“困了吗?”
“不困。”她伸手抱着他的胳膊,“就是想靠着你。”
格外的安心。
结果,陆柏睡着了。
他躺在沙滩上,下午的阳光很温和,一点都不烈,已进入了秋天,天高气爽的,陆柏这几天精疲力尽,睡得格外的昏沉,陆小九学着他,躺在沙滩上睡觉。
她伸过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陆柏沉睡中,扣紧她的手,十指紧扣。
陆柏睡醒时,天已黑了。
天边灰沉沉的,只有海浪的声音,陆小九坐在一旁啃着一个苹果,“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
“太累了。”陆小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