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深,屋外风吹叶动,屋内只闻亲昵。
院门突然被砸得咚咚作响。
几乎被化为一汪水的展笑意正是酥软时候,哪里受得住惊吓,霎时间险些弹起来,被胤禛缠得正紧动弹不得。
他只恨没有奴才守门,怨天怨地咒了个遍,小声拍抚着僵在怀里猫似的丫头。
胤禛抓了衣裤慢条斯理地穿好,展笑意正抖着手在套睡裙,不知是被吓得还是余情未褪,各种不利索。他想叫她躺回去,她执意要去,无奈之下帮她穿好,待看清晃在眼前的柔软曲线,又去翻衣柜找出件内衣,外带一身长袖睡衣裤,三两下tuō_guāng再重新穿戴整齐,才半扶半抱地到了院门前。
来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只敲了一阵便安静等着,待看清了院门里的两个人,怔了一瞬开门见山,完全无视胤禛的愤怒与厌恶,对站不稳又尴尬的展笑意说:“你在就好,刚打你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我不放心又实在没招儿了才在这个时候赶来……不招呼我进去歇歇脚?”
胤禛很不爽,更加搂紧展笑意,在她开口之前忿忿道:“三更半夜,你一男人跑到女孩子家里,你们学校的男老师都这……”
陆瑾瑜啧了一声,截断他的话直接迈进门去,摇着头笑得嘲讽,“爱老师在说您自个儿?您还真是不知道我是谁,笑意从没提过?”
他比主人还自在,信步经过小院到了客厅推门而入,顺手开了灯。被吵醒的猫如他一般晃悠晃悠过去,讨好般地蹭了两下,被提在怀里挠着下巴,享受地眯起眼睛。
胤禛更气了,瞅了眼要追过去的展笑意,施力搂回身边,不慌不忙地到了客厅。
陆瑾瑜敲着烟,点燃后吸了两口,才看向杵在门口的两人,“茶呢?水也行。我这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水都没顾上喝一口,你就这么招待我?”
胤禛刚要轰人,笑意被搂得挣不开,勉强挤了丝笑唤他:“大哥,到底什么事儿?”
身后倏的炸开一声闷雷,如同胤禛此时的反应,莫名其妙!他还真的从来没跟胤祥聊过陆瑾瑜,不重要又惹人嫌的人他向来不放在心上,谁成想……这么重要。
陆瑾瑜笑得稀奇,瞅了他一眼便不再看,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勾了一下,展笑意便离了胤禛身边几步凑过去,蹲在沙发旁边就跟那只仰着肚皮翻躺的傻猫没什么两样。
“你哥……”陆瑾瑜顿了一瞬,吐了口烟继续说道:“出事了。”
胤禛瞥眼看向门外划过夜空的白色闪电,心道:怎么不是你出事,劈死你。他也担心,不知胤祥有何意外,支着耳朵静待下文。
展笑意腾地站起来,陆瑾瑜在她胳膊上拍了拍,又道:“没事,我也是受姥爷所托前来通知你一下,内部消息是有惊无险,所以……安心。”
她哪儿听得进!原以为自己回来了便是归于正轨,哥自然还在法国受训,与大清朝的生老病死再无干系,一切皆是安好,谁能料到还能有此意外。
胤禛一把搂住她,冲着犹自坐得舒服的人低斥:“别吓她,你可以走了。”
陆瑾瑜应声而起,又劝了笑意一回“好好休息”便出了门,忽然停住脚步回身看去,只当未见两人所穿的同款睡衣亲昵姿态,对胤禛笑了笑,“爱老师,顺路送你一程?”
胤禛也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摆出主人姿态,“我住这儿,不送。”
陆瑾瑜挑着嘴角又走回去,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你不用防我,笑意叫我大哥那就是大哥,我跟煜城不一样。这兄妹俩打小没有父母,不代表没家人,你要想欺负她还真得仔细掂量掂量。你什么来路不重要,只要你知道姓陆的和姓江的哪个你也惹不起就行了。”
说罢,拍拍他肩头,又在笑意的头顶揉了揉,再开口时换了种语气,“这两天回家一趟,姥爷想你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努力回想,试了几种可能的联系方式均未果后,展笑意彻底睡不着了,心心念念着她哥。胤禛劝了又劝,气得在心里又骂了一回陆瑾瑜,无奈之下转换话题问:“你几个哥啊?”
有用!
展笑意望向他发现了不对劲,身心俱疲地闭上眼,无力地答:“四个。”
胤禛连骂人都没了心情。
两人躺在一处相互搂抱着,她给他细讲从前的事、家里的人,他静静听着,听得越多越精神,从她的话语中能感受到当时年幼,那些细节日复一日贯连起她的曾经,年复一年。
这个大哥还真不是假的,而且……似乎也不那么讨人嫌了。只是,江煜城除外!
第二天,展笑意思来想去,法国是不能去的,不赶趟,而且去了也找不到人,还得去江家。
胤禛跟着她到了大院门前,进不去。
站岗的警卫认识展笑意,自然放行,但不让胤禛进。
她没工夫跟他们磨蹭,掏出身份证硬塞进军装口袋,吓得小警卫连忙掏出来,哭丧着脸说:“二小姐,别闹了,我前脚拿了你身份证,后脚就得让首长给崩了,我的身份证就要报废了。”
她不接,他也不敢强往她手里塞,僵持了一会突然惊道:“不对呀,你……你这身份证是假的吧?”
展笑意小脸一绷,没了平日脸上时常挂着的笑模样,指向大门沉着声说:“你要再不放,我可就翻进去了。”
胤禛原本没事人似的站在旁边,闻言眉一挑,还真没见过她翻墙。昨儿夜里听她说了一宿,此时真切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