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良田骏马,娇妻美妾娃娃,珍馐绫罗银票,阳光明媚,得意人在抠脚丫。
值此良辰美景,突然间狂风大作,黑云罩天,一群妖魔鬼怪腾云驾雾而来。
为首者正是那位老母鸡般的老妪,她面生尖喙,肋插双翅,凌空盘旋三匝,干枯的手爪一挥,光电闪耀,一道五行惊雷从天而降
身子被劈成了两段,鲜血和肠子流了一地,低头一看小弟弟,竟然烧成了焦炭。
庄园在燃烧,妖魔挟持着娇妻冲天而去,那两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颊泪水涟涟,好不凄美。
心好痛,宛如被剜下来剁成了肉泥,失去了挚爱,今生将魂无所依,生无可恋。
没有牛哥相助,没有喜鹊架桥,双手抓爬着追啊追,追啊追……
整个世界一片昏暗,四周光影凌乱好似群魔乱舞,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无所畏惧。坚贞胜过牛郎织女,决心胜过夸父精卫,倘若不能遂心愿,从此共工不丈夫!
前面出现星点红光,好似暗夜里的明灯,拼命爬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间婚房,红烛闪耀,两位头蒙大红盖头的新娘子分坐八仙桌两旁。
这幅场景好熟悉,欣喜若狂,伸手去掀红盖头,距离若远若近,始终探不着。心急如焚,拼命伸长胳膊,越伸越长,有如藤蔓。
终于探到了盖头,盖头飘落,露出了叶二少那张布满血迹狰狞的面孔……
惊叫一声,叶传奇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地四下里望了望,原来是一场噩梦。他长吁口气,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吱嘎!”
房门打开,黑叔蹑手蹑脚来到床前,**着手掌憨笑道:“呵呵,奇哥,你醒了?我有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心情非常糟糕,真想尥蹶子发发脾气,不过看着面前这个老实人的窝囊模样,叶传奇心生恻隐,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模样,说道:“你放心,就准备好大花轿等着往家里抬人吧。”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黑叔臊得心神涣散,老脸黑紫,嗫嘘半晌,方接着说道:“不是这事儿,还有件别的事情想同你说说……”
“没看见人家正在考虑大事儿吗?哪有时间管你们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儿。”
忍耐是有限度滴,老实人不当撒气筒,谁当?
叶传奇勃然变色,呵斥一声,然后一头扑倒,掀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神情惶恐,黑叔蹑手蹑脚地退到门口,迟疑着没有推开房门。呆立半晌,好似鼓起了无上的勇气,他又蹑手蹑脚地回来了。
“奇哥,呵呵,我想了想,觉着还是应该说说。呵呵,奇哥,你别生气,你看啊,二娘八月十四就要那啥了,你说她没事儿,那么她就肯定没事儿。呵呵”
“呵呵,前阵子愣子一直嚷嚷着要去看看二娘,直到鹤儿姑娘来了才消停下来。这两个孩子这几天相处的很那个啥,呵呵,所以呢,我就想,这马上就要过八月十五了,应该领鹤儿去让二娘见一见,二娘保证会欢喜的不得了。呵呵,奇哥,你看你……”
叶传奇一把掀开被子,呲牙乐了:“很那个啥是什么意思?他们私定终身了吗?生米做成熟饭了吗?”
“没有,没有,呵呵,鹤儿可是个好姑娘……”
老脸笑开了花,黑叔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鹤儿姑娘模样长得俊俏,心地善良,性子温柔,勤快利索,可以说一点儿缺点都没有。尤其对愣子非常体贴,平时知冷知热好得不得了,他们有事儿没事儿就头碰头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感情好得不得了。
接连说了两个不得了,黑叔下了定论,说他看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等二娘一出来就给他们办了,来年就能抱上孙子。
叶传奇坐在床上,拍着大腿嘎嘎地笑得特别欢畅。
上午逃出天上人间后,他置办了一身锦袍,随后一头钻进脂粉店,正撞在饭碗上。
老神棍诸葛铁口午饭交钱入伙了,二人对坐正欲撕咬一番的时候,鹤儿端着饭菜出现了,色香味俱全,人间难得几回吃。
舌战随即无疾而终,二人你争我夺,战斗极其惨烈,仿佛一口食槽子上拴着两头猪。
鹤儿厨艺这么好,真是个好姑娘,以后成了她的大伯子,还能少得了口福?
叶传奇吞咽着口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凭愣子那智商,能有鲜花愿意插在****上吗?这个世界诱惑无处不在,逃荒的小姑娘见识浅薄,倒还糊弄得了一时,可是时间长了,只怕就会鸡飞蛋打……不行,得想个办法……”
沉思中,他喃喃自语道:“得想个法子生米做成熟饭才成,哎呀!也不知道我爱一条柴这东西效果怎么样?”
“不行!不行!!”黑叔面如泼墨,额头上青筋贲张,气愤道:“我们都是清白人家,做不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事,”
“去,去,去,你们就打一辈子光棍吧!”叶传奇恼火地摆摆手,黑叔马上跺脚消失不见。
睡意全无,叶传奇扭头看看窗外,窗外已经暮色苍茫,他急忙起身穿戴整齐,快步出了房间。
脂粉店门口,老神棍诸葛铁口收了摊子,正在同楞子和鹤儿打屁:
“愣子,鹤儿可是个好丫头,聪明伶俐,一手好厨艺,老夫这辈子阅人无数,眼光绝对错不了。愣子,你打算给人家多少工钱?告诉你,少了可不行,少了老夫就让鹤儿跟着老夫帮忙,学上几手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