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不会骗人,在她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女生下意识就往沈悦之所在的方向倾身过去。
她心中倏忽升起一阵烦躁,恰好沈悦之与那女生旁边没人她直接低声道:“前面出事了,去洗手间躲一下,快走!”
沈悦之莫名其妙,就被谢青阳拉起来。这一拉,她也看到往这边跑来的惊恐人群。一股危机感漫上心头,她比谢青阳力气大,这会儿直接一手拉谢青阳,一手拉薛静怡,往刚刚谢青阳说的地方冲。
对对对,洗手间,那里有门,是一个闭塞的地方——沈悦之满脑子都是这些,她匆匆把ex和同学塞进洗手间,还好,这会儿是无人状态。谢青阳手上居然不知何时多了个箱子,和三个人一起,艰难地挤在洗手间里。
沈悦之将门锁上。
“咔嚓一声”,落在谢青阳耳中。她腿一软,身体靠着旁边的墙壁,心跳如鼓。
外面仍是喧闹的响动,谢青阳艰难地平复着呼吸。
沈悦之还处在懵比的状态下,刚刚跑,是身体先大脑做出反应。可到了这会儿,她听着外面的尖叫,后知后觉:“到底怎么了——青阳?”
沈悦之下意识就叫出了从前的称呼。
谢青阳更烦躁:“我怎么会知道。”
洗手间里地方太窄,放着箱子,连挪动的空间都没有。她刚才完全是下意识,在路过自己座位的时候,直接把箱子拉杆撰到手中。也是恰好,她的位置靠着走廊,就在倒数第二排,又没塞什么重的东西,一拎就拎起来。
这会儿,谢青阳再次拎起箱子,把行李箱架在马桶盖上。她快速道:“我真不知道,沈悦之——我刚刚去那边车厢上厕所,看到乘务员围着一个人。后来去问,说是那个人癫痫,咬了乘务员一下,还说那个人站了起来,之后被乘警送到别的地方去了,可能是餐车吧。再然后,你们也知道了。”
薛静怡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等等,你说癫痫的人站起来了?是发作过程中站起来吗?”
谢青阳耐着性子重复:“我不知道。”
薛静怡咽了下口水,“我们班有个人也癫痫,上课的时候发作过一次,直接就到地上起不来了啊。而且当时口吐白沫,好像不能控制自己吧,嘴巴里一直冒血。发作过程中肯定站不起来的。”
谢青阳:“……我真不知道。”
她疲惫地说。
外面的响动似乎过去了,又好像仅仅只是变得遥远。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没有勇气打开门往外看。
薛静怡挤在窗边,心里大半不安,小半尴尬。悦哥从刚才起一直没说话,但眼前两个人是彼此前任,悦哥还说这女生在首都上学……她侧着头,往窗外看。
薛静怡的瞳孔蓦地缩小。
在她左手边,沈悦之先前的失魂落魄又有翻涌而上的架势。而她对面,那个陌生女生低头看着手机,眉头皱的紧紧地。
薛静怡磕磕巴巴地说:“我刚才好像真的看到丧尸了。”
那两个人一起抬头,看向她。
薛静怡:“就是美剧里那种,好几个,站在外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们看!又有了!”
沈悦之与谢青阳一起抬眼,望向窗外。
高铁还在行进,速度很快,大约列车长还不知道车上的动乱。而在窗外,那些可怕的人影仿佛是在特地展示给她们看,甚至有一个就站在高铁线路旁边,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抬头望车里“看”。
薛静怡手软脚软,心脏狂跳,近乎错乱:“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就算有丧尸,怎么会这么快?她们从西都上车时,还一片安宁,结果到车上,忽然……外面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刚刚爆发病毒。
她听到一个女声,在她旁边开口:“是不应该。”
谢青阳面色苍白,提醒她们:“手机已经很久没有信号了。”
“现在是十一四十,半个小时前,手机就没信号,我问了很多人,包括刚刚和乘务员说话那阵,都在问人……所有人都说她们的手机没有信号。”
“这点很不科学。就算真的爆发丧尸潮,就算政府控制不住,可爆发总是有迹可循的,不可能一开始就三个营业商一起没信号。而且……”谢青阳咬着下唇,斟酌着自己的话,“大概就是在发现手机没信号的时候,我看到有乘务员在看那个‘癫痫病人’。不,可能是在那之前就没信号了,我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十一点的。”
她说了这么一串,慢慢地,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上三个人脑海。
沈悦之望着谢青阳,问:“你是说,我们上了这列高铁。然后,在十一点的时候,这班车开进了一个平行空间?”
大约是眼前的钢铁墙壁给了她们极大的安全感,哪怕窗外时不时飘过一个面目狰狞的“不死者”,眼下,三个人还是在勉强讨论着现在的状况。
谢青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说。”
沈悦之:“可是……”
三个人又开始沉默。
在这样的环境里,沈悦之看着谢青阳,心中一片酸涩情感。她有很多想说的话,可那些话,在眼下的情况里,有那么不合时宜。
她有太久没有见过谢青阳了,以至于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对方,不知如何的现状反而被推到第二顺位,哪怕再紧急,她也不愿意去考虑。或许是因为无法面对,或许只是因为,她想多看看谢青阳。
列车飞速前行,十数分钟后,慢慢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