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潮意的褥子,更没有校外时不时传来的喧哗与争执声……嘉明绿化做的不错,校内有很多高大树木,一到夏天,整晚都是蝉鸣。不至于吵得睡不着,但总让人不舒服。

她好像已经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可心里依然惦记着什么,总睡得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沈悦之的意识有了一瞬清醒,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忘记设定空调的关闭时间。

她挣扎了半天,终于在又一次沉沉睡去前睁开眼,用自己最大的意志力抓起遥控器,设置半小时后自动关闭。

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与此同时,离南潮区、沈家武馆很远的地方,嘉明校园里,谢青阳的宿舍依然亮着光。

她看一看手机电量,还剩40,足够撑到明早……想到这里,谢青阳换上睡衣,趴在床铺上,点开一集《犯罪心理》。

熟悉的bgm在耳边响起,或许是心理作用,原本嘈杂的、宛如魔音入耳的古偶剧配音,在这一刻都变得弱了不少。

十点四十,沈悦之早已陷入黑甜梦乡,她的同桌则刚刚拔下耳机,面无表情地思索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十一点四十,沈悦之翻了个身,抱住床上的哆啦a梦公仔,脸颊无意识地在公仔身上蹭一蹭。谢青阳枕边亮着台灯,侧躺着看一本被撕了很多页的gre单词书,身后依旧是几个舍友的笑闹声。

零点四十,沈悦之半梦半醒间觉得热。她丢开公仔,呈“大”字型躺在床铺上,一头短发在几个翻身见变得乱七八糟,胡乱翘在枕头上。谢青阳睁着眼睛,借着一点月光,看上一届学生留在墙壁上的零碎笔画。

伏在树上的蝉竭力歌唱,浪花涌上沙滩,偶尔带来几只小螃蟹。

路上的车渐渐变少,但尚东区依旧灯火通明。数十年前建立的省图书馆成了一片亮光中唯一的暗色,庄严伫立。

墙上挂钟的指针缓缓转动,有渔人出海撒网。

天光乍破。

五点半,沈悦之在一丝明亮的日光中睁开眼睛。

算算时间,也睡了七个小时。但毕竟太早,她懒得起床,于是只窝在床上玩手机。

这才看到昨晚十一点多同桌给自己发来的消息。谢青阳问:学校是不是不让带课外书……

下面还接了一条:那名著呢?或者打印一打英语文本?可以带进来吗

沈悦之想,果然,像自己这样十点半睡五点半起的人在别人看来大概都是奇葩吧。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种作息,要说区别也只是小学时会睡得更早。直到高中住校,才把作息扭得和大多数同学一样。

不过在放假在家的时候,沈悦之还是更喜欢维持自己本来的习惯。

她在对话框里打了一长串:英语文本……应该可以吧,说是复习资料就行,纪检不会仔细看的,不过同桌你是想带啥?名著的话,规定是高考要求阅读篇目可以带,但上课被抓到还是玩完。其他书不太清楚,不过以前我们班——

沈悦之一顿。

她把最后三个字删掉,继续打:

——咱班有人带《白鹿原》,传了好久,老师也没收,罗阿姨还拿这个和人开玩笑。张茂彦,就是咱班一直考第一的,有次上语文课看这个被语文老师发现了,老师也没上纲上线,课间还问他看这书有什么收获来着。

原本想点发送,手指都要按上去了,沈悦之才想起来,这会儿还不到六点,一般人周末都会选择起晚一些。

沈校霸心想,她这哪儿是校霸啊,简直是善解人意小天使。

不过话说回来,高一入学以后要是再有刺儿头……

她把哆啦a梦拉到自己怀里,礼节性地回想当年。去年九月,新高一入学,几个从其他初中升上来的混子跃跃欲试地跑来挑衅。大约是家里塞了钱,从前又嚣张惯了,“收服”同年级一帮人后就只差把“日天日地”四个字写在脸上。沈悦之原本就很烦这些事,于是也没留手,几下就把人干`翻。

她摸摸下巴,昨天前台小姐姐说自己踢木板很帅,其实打架更帅啊……会这么觉得也是因为那种时候曲璐璐那几个总在一边鼓掌喝彩,根本是闲的没事儿干。

当然,她还是更愿意撑善解人意小天使人设,打什么架,不如打球。

六点出头,沈悦之就听到一墙之隔的客厅传来走动声。她翻身下床,习惯性地将头发往后拨弄了一下,就走出屋门,拐到盥洗室洗漱。

洗漱完后,她走到客厅。老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妈妈苏女士则在厨房中忙碌。

沈悦之摸到厨房,悄悄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桃子。

“……大清早的吃什么桃啊,快去坐桌子那儿,叫你爸来端菜。”苏女士中气十足道。

沈悦之慢吞吞地“哦”了声,把桃子放下,溜达出厨房:“老沈,端菜啦!”

她老爹转过头看一眼:“没大没小,叫爸!”

沈悦之嘻嘻一笑。

开武馆的就是这点不好,全年无休。虽然现在名气上来了,请了很多外面的教练,也聘了一些自家练得不错的弟子兼职,不用什么事都让老爹亲力亲为,但还是得每天去转转。

她妈妈苏女士则是一身轻松,在某保险公司挂了个名,但也工作的不是很上心,更多时间都在健身逛街美容。

沈悦之看看老妈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的面容,再看看老爹的肱二头肌,默默喝一口粥。

苏女士问:“悦悦,小蒋说你昨天去武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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