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民一拍大腿,“是我大意了,那天我去罗家村看他父亲,他父亲就跟我提过,不过我当时没太在意,回来后也啥都没做。他昨天回家了,肯定是他老子跟他说了什么。”
郭淮道:“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徐镇长,罗旭知道今天咱们肯定会联系他,他把手机抵押给你的老同学孙玉强,那肯定是有用意的,这是做给咱们看的啊!”
徐德民点点头,“这个我也想到了,这是在问咱们要态度啊!”
郭淮点到即止,不往下深说,他知道造纸厂远不是外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别看只是个小小的造纸厂,可这其中牵扯到不少利益呢。表面上看上去造纸厂是孙玉强独资拥有的,其实暗里还有一本账,账本上记录着一些暗股持有人的名字,徐德民的名字也在册。
造纸厂虽然不大,但是利润不小啊,通过各方面的关系,弄到了不少订单,每个月的分红都不少呢。
徐德民在暗中持有造纸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真是舍不得丢了这块肥肉。
“郭秘书,给孙玉强打个电话吧,让他暂时停业几天。”
徐德民是这样想的,先让造纸厂停工,等和罗旭的合同签了,再让造纸厂复工。
“就这些吗徐镇长?”郭淮深知这个态度是不够的,但他不是徐德民,他说了不算。
徐德民点点头,“暂时就这样吧。”
郭淮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里蒙上了一层雾霾,怕是这次和罗旭的谈判不会太顺利。
不过,徐德民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既然说了怎么做,他只能将徐德民的想法传达过去。
孙玉强老不情愿才同意暂时停产,每停一天,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损失。不过,他没胆子和徐德民闹翻,他的造纸厂之所以有那么多的订单和那么大的利润,很大程度上都是徐德民为他带来的,所以他得把徐德民当一尊佛给供起来。
孙玉强亲自把罗旭的手机,还有罗旭打的欠条送到了徐德民的办公室里。徐德民把他一通臭骂。
郭淮带着人满镇子找罗旭,总算是在一个草坡上找到了他。
“你怎么在这儿啊?”郭淮跑得满头是汗。
罗旭躺在草坡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道:“这里好啊,泥土的芬芳和小草的清香混杂在一起,让我感受到人和大自然原来可以如此的亲近。”
郭淮道:“我说罗老板,你怎么突然有如此雅兴了,今天说好了一块去选址的,你的人怎么还没到?你这个带头的也玩失踪。”
罗旭道:“那个姓孙的把手机还回去了?”
郭淮将手机掏出来给罗旭,道:“亲自送到徐镇长办公室的,被徐镇长一顿臭骂。你也别介意,你也知道的,咱们这地方大老粗太多了,孙玉强就是个大老粗。”
罗旭翻身站了起来,拍了拍后背上的尘土,道:“我欠他五万块钱,我得去还他!”
郭淮道:“还什么还啊,他把欠条也给送来了,被徐镇长给撕了。”
罗旭笑道:“不管有没有欠条,我总得去给他五万块钱,那欠条是我自愿写的,没人胁迫我。”
“你现在就是在胁迫我!”郭淮急得直跺脚,“我知道你想办造纸厂,你想怎么办,等见了徐镇长,你跟他沟通,行吗?我的任务就是把你找回去,别为难我好吗老同学?”
“走吧。”罗旭往前走去。
郭淮跟上他的脚步,“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罗旭道:“他们今天不来了,等这边的情况处理好,我会让他们过来的。”
郭淮意识到罗旭是想把事情搞大,道:“老同学,你不会是想把造纸厂给端了吧?”
“怎么了?”罗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郭淮道:“镇上找个商不容易,我看整改整改就算了,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罗旭笑了笑,没说什么。
郭淮直接带着他去了徐德民的办公室,见到罗旭,徐德民连忙站了起来,要把座位让给罗旭坐。
“徐镇长,别客气,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徐德民道:“罗老板,那咱们就去考察一下地址?”
“这个先不急。”罗旭道:“我今天不是作为投资商来你这里的,我今天的身份是个普普通通的葫芦镇小老百姓,我希望能将小老百姓的诉求告诉您。”
徐德民知道他要说的是造纸厂的事情,道:“造纸厂太不像话了,我早就想动造纸厂了,刚才我已经去过了,勒令他们整改,否则就不许开工!”
罗旭道:“他们打算怎么整改?”
徐德民道:“造纸厂还在商讨方案,不过我想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能不能让镇医院里激增的病人满意?能不能让各村卫生室激增的病人满意?他们损失了健康,健康又该怎么计价赔偿?”
之前从造纸厂走了之后,罗旭去了一趟镇上的医院,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和他父亲的诊所一样,医院里每天都会有人饮用了不干净的水儿导致生病。
徐德民的脸色很难看,被罗旭当面如此质问,他这个镇长的面子算是丢尽了。
“如果整改不达标,我绝不让造纸厂再开工!”徐德民拍着胸脯向罗旭保证。
罗旭微微笑了笑,“我不可能每天都看着造纸厂,我一年到头留在家的时间也不多,作为父母官,徐镇长你得为你的百姓负责啊!”
徐德民道:“那当然,我一定会负责的!”
“那之前造纸厂直接往大河里排放污水,这事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