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南脱口而出的,是称他的姓名,而不是小叔叔。她自己慌张了一瞬,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尖。
骆怀岫定定地看着她,她不知道她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可怜吗?!为什么他只离开了一下午,她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借着昏暗的路灯光亮,骆怀岫发现了她的伤,顺着额头往耳根流的血液已经干涸,明显用湿巾擦拭过,但没有清理干净。
“跟我走。”骆怀岫看她的样子像是在等人,或许……在等她传说中的男朋友?
简南没有说话,勉强自己迈开腿,径直往车上去。
助理早已经离开,简南坐在后座上,猝不及防被骆怀岫扔过来的西装外套盖住脑袋,那上面有熟悉的冷冽味道,她觉得……特别安心。
骆怀岫心里按压着火气,是谁将她打成这样?她是自己最宝贝的珍宝!谁敢动她!只有他,只有他才能欺负她!
她是不是很疼?她的脸颊高高肿起,上面还留着被扇耳光的红痕!她还有哪里受了伤?!
骆怀岫平日就算是教训她,连一根头发丝也舍得扯掉啊!顶多是用力发狠把自己的火气全都用在吻她上!他握住方向盘的指节收紧,骆怀岫知道简南现在十分脆弱,但他表达不出自己的心疼。
到医院的路不算漫长,骆怀岫将车停好,发现简南竟然抱着他的外套,沉沉睡着。
骆怀岫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抱着她,她很瘦,一只手托着她的腿弯,另一只手将她搂抱在自己的胸膛,最靠近的心脏的位置。
扑通,扑通。
简南迷迷糊糊中醒过来,仰视着骆怀岫冒出青胡茬儿的下巴,轻声问。“这是哪里。”
“医院。”
骆怀岫将简南放在诊治床上,他刚要与医生交流,就感觉到简南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衣角。
“我不走。”骆怀岫安抚着,将她的手牵住,放在掌心。
简南实在太累了,她奋战了一整个夜晚,精神紧绷,几次处在崩溃的边缘。她险些被人侵犯,险些被人打死,险些落入不明人士之手!手上传来骆怀岫手掌的温暖,她闭上眼,配合着医生检查。
她的后背扎进了碎玻璃碴儿,脚踝也有。简南咬着牙,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上了病号服,然后清晰地感受着,没有麻药……后背传来的尖锐疼痛。
玻璃碴儿一片片地离开**,简南闭着眼流下生理性的眼泪,她不想哭,她还没有脆弱到那一步!她不会被简单的身体疼痛所击倒!只是,简南想起了失去孩子的那时候,冰冷毫无温度的器械,伸进她的身体,绞碎她的孩子,再活生生地把尸体碎片拿出来!
那是她的骨肉啊!
骆怀岫一刻不离地站在她身边,见她身体颤抖的厉害,却一声不吭地硬扛着,是要抱抱她还是哄哄她?
在他还没有做好决定时,护士已经将玻璃碎片全部拿出来,并且包扎处理好伤口。“这里是消炎药水,点滴打完了你按护士铃,我来换药。”
“好,谢谢。”骆怀岫看过她刚刚检查的结果,全身多处出血点,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需要入院观察。
简南趴在枕头上,她脑海中弥漫的全是可怕的回忆,不行!她现在需要睡觉,不可以再想了!“小叔叔,我想要两粒安眠药。”篮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