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老爷子速来迷信,白林也算是遵循他的意愿,找了高僧掐了老爷子的生辰八字,然后选定一个宜入土安葬的日子。
灵堂就设在骆家老宅,简南不敢合眼,她说不来由地害怕,幸好有祁远洲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俨然一副骆老爷子孙女婿的姿态。
苏欣苒在婚礼当天,也就是老爷子去世当天的夜里喝了很多酒,也许是心里畅快,一觉睡到自然醒,到第二天下午才一身素装地去了骆家。
“爸爸!”
苏欣苒一进门,就跪在老爷子遗照前,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爸爸!您怎么就……怎么就这样去了呢?!”
简南木然地看着她,递过去三炷香,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她哭够了。也实在太累了。
“爸爸!”苏欣苒一把推开简南的手,令简南险些栽倒!
苏欣苒扑到灵位前,大声地痛哭!“爸爸!说好了我跟怀岫结婚,就能冲喜,给您带来更延长的寿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您怎么就这样撒手而去啊!爸爸!”
“上香。”骆怀岫将她不着痕迹地拉扯远离,他不想过问苏欣苒为什么会来的这么晚,也不愿意多管她。
苏欣苒最会做表面文章,她将香点着,鞠了躬,又在老爷子面前。毕恭毕敬地磕了四个响头,额头嘣嘣作响,其他来吊唁的宾客全都感慨,这个媳妇儿真是孝顺啊!
简南穿着孝衣,她一声不响地跪在蒲垫子上,前面跪着的是骆怀岫,她在无力的时候,就看看骆怀岫的背影,这样的时刻,好在,她陪着他,他也陪着她。
公司里的上上下下职员,祁家的人,苏家的人,还有骆老爷子生前好友,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火葬完之后将老爷子送上墓地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寒风吹得像是转眼到了冬天。简南一袭黑衣一把黑伞,站在墓地前,看着黑白照片上老爷子的音容笑貌,竟然流不出眼泪。
“少爷。走。后事办的很稳妥,老爷子在天上看着,也是很满意的。”管家拉着骆怀岫的手,他安慰道。“一定要节哀啊。”
“你们先走,我再站一会儿。”骆怀岫的声音很平静,他撑着宽大的黑伞,转过脸去。
老爷子的墓地旁边,就是老太太的。老太太等了这么多年,也终于算是夫妻合冢。
管家知道他有话要单独跟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便示意大家都赶紧下山。
简南一步两回头地看着骆怀岫,她放心不下。可是。她又不敢过去劝慰。
苏欣苒称病没有去葬礼,她翘着手指甲在与骆怀岫的新房里,指挥仆人将地板什么的都擦干净。骆怀岫忙活了这么多天,他也该回来了。不然,他又能去哪里呢?
祁远洲等在山下的车边,他见简南下来,上前迎了几步。“简南,你早上没有吃饭,我带的有早点,你多少吃一些。”
简南嗯了一声,她正要迈出一步,猝不及防地头晕目眩着,继而失去意识!
“简南!”祁远洲赶在她晕倒下去之前接住,再幸而身边还有其他的佣人和管家,简南才没有栽倒在地。“她惯常都有低血糖的,我送她去医院!”
“那就有劳祁少爷了。”管家无心再去照料简南的事,现在的骆家,到底是听白林白夫人的,还是听正牌接班人骆怀岫的?!
老爷子这么一走,财产还有家产,可怎么办!
祁远洲带着简南往医院去,看着她憔悴的面容还有眼底下的青影,他心疼又无奈。除了能以这种陪伴的方式,他似乎不能在做什么。
骆怀岫站在父亲母亲的墓前,缓缓地跪了下来,终于流下这么多天,早该流下的泪水!
“祁远洲!你的论文什么时候交啊!你行不行啊!咱们课题组可都等着你的啊,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路上,祁远洲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快速切换到蓝牙接听,那边好像是非常着急。
对了,还有论文的事!接连不断的意外,让他都要忘记了!
“还没有写完,已经很快了。”祁远洲只能说着实话,他的数据还没有整理好。
“你有没有搞错啊!前几天信誓旦旦地说要处理好的,你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这样耽误大家的时间?!今天就是截止日期了,你跟我们说,还没有写完?!全组的成果都在你那里好不好!你有点责任心好吗!”
他们的课题组,已经拿到了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津贴,所以他们的论文需要更加严格的审查还有盲审!
“很快,我送个人到医院,然后就回去把论文处理好!”祁远洲内心有愧,他这么多天,满脑子都是担心简南。就是害怕简南的身体会吃不消。要么就是唯恐简南会因为伤心过度,哪里还有心思管自己的论文!
“上午,你上午就必须处理好!下午的时候,我们还要开组会,看看你的论文是否需要修改!你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了!”
那边恶狠狠地挂了电话,态度不好,祁远洲也能够理解!毕竟大家在专业上,是求同存异的,都是好同学。再来,大家也是为了他好,他是第一作者,因为集体荣誉感,如果祁远洲的论文通过了,他们整个课题组也都有功劳啊!
“啊。”简南幽幽转醒,她刚才就是有些胸闷,也许是因为心情抑郁导致的,或许又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吃好睡好。
“你醒了?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