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圣皇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李无渊想杀云河很久了,只是因为圣皇有命在先不能伤云河性命,他才迟迟没有下手。
刚才云河那一声“为师”,真是把李无渊恶心到了,他一时恼火就忍不住了。
“噗!”云河被他踩得咯了一口血,好不容易恢复的生机又开始枯萎,那张苍白发青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心里有一个最可怕的想法,恐怕他害怕的事情已经成为现实!
圣皇终于开口了:
“云河,不云墨,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说过,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没有食言吧?你最忠心的奴仆还有你最珍视的徒儿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忠仆,你是不是很难过呢?不过,你不用着急去哭,因为这才刚刚开始,我还要把你最爱的女人抢过来,我把你牺牲性命也要想守护的生灵全部抹杀,我要你受尽折磨,众叛亲离,在绝望中死去!”
圣皇疯狂地说着,森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报仇的快乐。
云河的心“咯噔”一声,仿佛掉落万丈深渊。
他惶恐地拼命转动着疲倦的眼珠,终于斜斜的看到了坐在不远的主位上,那个劲装黑衣苍白英俊,又邪气冲天的男人。
他一生的夙敌圣皇。
夺走了他最敬爱的弈文太傅、水剑师父以及火妖前辈的圣皇。
圣皇说他是“云墨”,他半点也没听进去。
他想到的,只有赵英彦和李无渊是不是已经步弈文太傅的后尘,变成了圣皇的傀儡?
可惜他伤得太重,已经无法用神念去感应这两人现在是傀儡还是只是认主的奴仆。
然而,他的世界真的塌了……
“不……这不是真的!”
“为什么……”
“无渊,小彦,你们醒一醒,别被圣皇蒙蔽了心智!”
心口被李无渊踩着,云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用虚弱而沙哑的声音悲吼。
一时气郁,他又是凶猛一口鲜血,鲜血与眼泪齐落,都糅合在那张青白而瘦削的脸庞上。
回应他的痛苦,只有李无渊那张冰冷且弃满嫌弃的脸。
从前的他,是那么鲜明活泼的一个人,吹嘘起自己种的七情茶时滔滔不绝得太啰嗦,让云河的耳朵都快受不了,突然暖心起来送一件白绒披肩,却又让云河感动得想哭。
后来他凄凉地陨命在穹庐神岛,临死时绝望喊着师父救救他,又是令云河那么痛心,以致于云河对他充满了悔疚,不惜一切代价令他复活,甚至为了成全他的愿望,收他为徒,满足了岳峰所有的要求,提携丹神宗五百人成神成仙……
只是云河的付出并没有换回从前的李无渊。
复活后的李无渊有魂无心,没有任何记忆和自我意识,如同一具木偶。
但这都比永远失去好,起码李无渊是活着的。
云河心里总是怀着一丝希望,但愿李无渊有朝一日能恢复记忆,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云河才会释怀。
然而,现在云河的所有希望都幻灭了……
要是李无渊被圣皇炼制成傀儡,那就不再是生命,也不再可逆……
圣皇饶有兴致地看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云河。
敌人的鲜血和眼泪,对他来说就是鲜花和掌声。
这远比一剑刺入敌人的心脏,或者弹指间将敌人消灭得灰飞烟灭要痛快得多。
这就是报仇的快乐了吧?
他真想紫玄也站在这里看看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如同烂泥般被自己的奴仆踩在脚下哭泣时的模样该是多有趣!
见到云河被李无渊踩在脚下,赵英彦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要是换作以前,他早就发疯似的冲过去,跟李无渊拼个你死我活。
而现在的他,估计就算走过去,也只会在云河身上补一剑罢了。
李无渊又踩了云河几脚,见云河只会不断吐血和流泪,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就没有其他反应,觉得没啥意思,在云河的衣服上揩了几下,把脚底的血迹抹净就退回圣皇身边,连眼尾都不望云河一下。
赵英彦见李无渊折磨云河时圣皇笑得那么愉快,他也不甘示弱地说:
“圣皇大人,忆起从前这狐妖命令我做过的那么多恶心的事情,我就恨不得喝光他的狐血,剥了他的狐皮!为了表明我的忠心,我现在就手刃了这狐妖,以消心头之恨!”
赵英彦说着,就变出天星剑。
云河已经陷在痛失李无渊的悲痛之中。
他的灵魂受了不可恢复的创伤,多活一会,少活一会已经没有区别。
他绝望而空洞的眼眸里倒映着赵英彦目露凶光地拿着天星剑一步步向他走近的身影。
又是一串眼泪划落,就像天上的流星。
“小彦,我不怪你……我的命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说着,云河的嘴角凄凉笑了笑。
赵英彦仿佛完全没听到云河的声音,瞄准了云河的心脏,就寒光闪闪地一剑刺下去!
圣皇用冷漠的目光看着,直到天星剑的剑刃距离云河的心脏不到一寸时,圣皇才轻轻一弹手指,打出一道无形的力量击向天星剑的剑刃。
这一道力量并不大,只是轻轻地把天星剑的方向撞偏了。
天星剑还是刺进了云河的身躯之中,只是跟心脏刷边而过,刺刺了肺脏,鲜血顿时从剑缝里溅而出,云河轻呻一声,瞳孔就涣散了,慢慢合起泪水蒙蒙的眼睛,再次晕厥。
若不是圣皇及时出手,云河的心脏已经被赵英彦一剑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