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虽然止了血,但是完全没有愈合的兆迹,伤口狰狞地裂着。肩膀的伤口是新的,血仍没止住,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浇到地面时成了红色的雨滴。
但云河并不觉得这些伤口痛,因为他的心更痛。
“嘎……”的一声,沉重的铁门打开,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走进来。
对云河来说,这道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这个人不是梵祭司,也不是弈文太傅,但对云河来说,并不会让他得觉得丝毫的好受。
那个人英俊的脸带着一种刚毅的英气,这是一张相貌堂堂的脸,还种着一种气宇轩昂,君临天下的气质。
熟悉,是因为跟儿时一个孩子稚幼的脸孔重叠在一起。
那个孩子,叫他“皇兄”。
然而,那是十多年之前的事。
此刻,当年的稚幼孩子已经长大了,岁月的磨炼让他成为名震四海的一国之君,他的杀伐果断是那么让人敬畏。他在人族心中的英明神武和在妖族心中的残酷不仁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让云河陌生而心寒的原因。
没错,此刻走进来的正是云河同父义母的兄弟,当今天子烈帝!
“皇兄,好久不见了,你还真让我惊讶,十多年过去了,你的容貌还是一成不变。你们妖族的长生长寿,容颜永驻真是令人羡慕。”烈帝踱到云河面前,用嘲讽地语气冷冷地说着。
云河明明比他年长,却永远都是俊美的少年颜。而他现在虽然依然年轻,但是外貌看起来足足比云河显老十岁。
当然,他可以向天宝阁买延年益寿丹来保持容貌,但是用灵丹来保养,始终是有极限的。
妖族就不一样,容貌可以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不变。
他不由得伸手轻轻托起云河的下巴,仔细地端祥,仿佛在监定一件艺术品。
“你……”云河有些生气。
就算自己是囚下之人,自己毕竟是烈帝的皇兄,他怎能用轻薄女人的手段来对待自己?
这,实在是一种侮辱。
可怜他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连动一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纵然内心是百般的不愿意,也不没有抵御的余地,只得任由烈帝摆玩。
这半个月以来,云河虽然被折磨得不像人样,憔悴不堪,甚至头发披散,脸颊全是血和尘灰,但是依旧不能掩盖他那倾国倾城的绝世美颜。
这种美,甚至跨越了性别。烈帝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三千佳丽跟这张脸一比,全都成了庸脂俗粉,就算是他心仪的那位奇女子唐紫希,也没有这种惊世骇俗的美貌。
此刻,那双清澈而美丽的眼睛里写满了疲倦、忧郁和痛苦,这反而有一种凄凉美,令人多望他几眼。
这张脸越美,烈帝就越憎恨。
蓝颜祸水!
唐紫希对云河如此迷恋,是因为这张脸吗?赵英彦和颜少秦他们对云河死心塌地,也是因为这张脸吗?
倾刻,烈帝才心情复杂地放手。
失去支托,云河再次虚弱地垂下头。
他还有说话的力气。
他必须为赵英彦他们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云烈,如果你还顾念半点兄弟之情,就给我一个痛快的,然后放了我的手下,我保证他们不敢再出现在赤炎国。”云河悲伤地说。
“你以为你有跟我谈判的条件吗?你想死很容易,交出妖族世界的地图和那两个秘境,至于怎么处理你的手下,就看我的心情了。”烈帝笑道。
从烈帝的回答,云河起码得到了一个欣慰的消息,那就是赵英彦他们至少现在仍活着,只不过他们已经变成烈帝要胁自己的人质。
不过,就算自己愿意把那些秘密说出来,以烈帝那种生性多疑、斩草除根的性格,是绝不会放过忠于自己的人。
赵英彦他们最后的下场,恐怕会跟自己一样,被梵祭司炼制成灵魂傀儡。
“皇兄,你又何必固执?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即给你一个舒服的。”烈帝望着云河,冷冷地说。
云河用虚弱的声音说:“云烈,难道你忘了父皇的遗训?一万年之前的两族大战之后,两族的先祖曾经签下了永久和平协议,两族休养生息,共同繁荣,世代互不侵扰。如有违背此约,发起战事,涂炭生灵,必遭天遣。你为何不顾先祖的盟誓和父皇的遗言,执意要一统两族?一万年过去了,在两族之内,从来未有国度敢违背此约,你为何偏要以身试险?难道你就不怕天遣?到时受两族排斥声讨,到时候,四面楚歌,腹背受敌,陷赤炎国的子民于危难之中……”
这番话,是弈文太傅去世后,武帝才对云河说出来的。
正因为有盟誓在先,武帝觉得维持两族的和平,那么由云河来当赤炎国的王就最适合不过。毕竟云河同时拥有两族的皇族血统,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会听他的号召。可惜事与愿违,满朝文武都不赞同立云河为太子,武帝只好退而求其次。
听闻云河这一席话,烈帝没有半点被触动,眼眸中反而燃起熊熊狂傲的战意,厉声反驳:
“那是因为先祖懦弱!贪生怕死!所以不敢与妖族为敌!要是他们能像我一样有决心做一翻大业,所有妖族早就被剿灭了,这世界将会是人族的天下,妖族焉能如此嚣张地割据山河一方?”
烈帝仿佛入魔了般,越说越激动:“人族新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临了,皇兄你何必冥顽不灵,阻止时代进步?”
云河生气地说:“云烈,你错了!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