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无忌的马车走远,姬昊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他听了唐豆的指点到了邯郸,万幸中结识了魏无忌这位在赵国不是权贵的权贵,可是现在魏无忌也走了。
李天在这里待着自觉无趣,找了个军务在身的借口跟姬昊告辞,同时邀请唐豆闲暇之时一起饮酒作乐,唐豆笑着应了下来。
目送李天离开,姬昊看到站在三人身后不远的嬴政,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冲着唐豆和李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唐贤弟,咱们回厅叙话吧。”
李斯是被唐豆从信陵君手上索要过来的,说起来算是一个仆从的身份,姬昊自然不会对李斯太过客气。
唐豆一笑,冲着李斯笑道:“李兄,咱们进去吧。”
李斯诚惶诚恐,大揖到地,正式拜见唐豆:“在下李斯见过唐公。”
唐豆一笑伸手扶住李斯,笑道:“李兄,你我兄弟相称,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无需这么客气。”
李斯急忙说道:“在下不敢。”
唐豆呵呵一笑,他知道跟李斯这种谨小慎微的人交往需要循序渐进,他一把拉住李斯的胳膊,笑呵呵的挽住姬昊,一同重新回到厅堂。
姬昊苦笑着摇了摇头,人有尊卑主从,这是从出生就已经天定的事情,岂能这样胡乱乱了规矩?
进入大厅,三个人重新落座,唐豆冲着又躲回姬昊身后,谨行弟子之规的嬴政招了招手,把他招呼到跟前,拉住他的小手,开口问道:“政公子,伤处可还疼痛?”
嬴政急忙摇了摇小脑袋,从自己怀里掏出唐豆给他的那个精致瓷瓶,跪伏着双手捧到唐豆面前:“多谢先生赐灵药,学生的伤处已经不疼了。”
唐豆一笑把嬴政捧过来的药瓶推了回去,说道:“这药膏你留着用吧,以后你免不了要受一些跌跌打打,总会用的上的。”
“跌跌打打?”姬昊苦笑着摇了摇头,冲着唐豆说道:“唐贤弟有所不知,他以后恐怕不只是受些跌跌打打,稍有不慎,恐怕他就会有性命之忧。”
唐豆眉梢一挑,望着姬昊问道:“哦?此话怎讲?”
姬昊冲着嬴政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师有命,弟子焉敢不从?更何况嬴政在赵国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质子身份,没有人会尊敬他,当然,如果嬴政要是在秦国,那自然又是另当别论。
嬴政虽然不想退下,却也不敢违拗,他站起身向姬昊施了一个弟子之礼,正准备退下,唐豆却开口喊住了他:“政公子,你不必退下,我们所说的事情既然与你有关,你自然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缘由。”
嬴政顿了一下,感激的望向了唐豆,他从唐豆的话中听出,唐豆不是拿他当一个小孩子看待,而是当成了一个人,一个平等的人。
见到唐豆拦下嬴政,姬昊稍有不快,却也没有发作,他板着脸冲着唐豆说道:“其实这事儿就算让他知道了也是无妨,就算我今天不说,过不了几天他也会知道了,到时,恐怕他再想到我这儿来求学也是不能,就算大王恩准的话,恐怕也只能是我到质子府中去教学了。”
唐豆眉梢一挑,冲着姬昊问道:“难道是安国君继位了?”
姬昊意外的望着唐豆,惊道:“原来唐豆贤弟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刚才在你来之前,我正跟无忌公子谈论这事,我们觉得安国君恐怕比秦昭襄王赵则野心更大,赵则灭周,迁九鼎于咸阳,已有代周而号令天下之心,我们觉得安国君赵柱之野心更在赵则之上……”
安国君赵柱就是异人的父亲,也就是嬴政的爷爷,如今赵柱继位秦王,嬴政作为秦国滞留在赵国的质子,重要性已经比原先更胜一筹,赵王必定会对嬴政的行动多了一些约束。
姬昊正在侃侃而谈,唐豆突然伸手止住了他,面色严肃的开口问道:“姬兄,消息从咸阳传到邯郸需要几天的时间?”
“快则七日,慢则十天,怎么了?”姬昊奇怪的问道。
唐豆不容置疑的开口说道:“姬兄,带我到一个清净的所在再谈此事。”
说着话,唐豆一把拉住了嬴政的小手,冲着李斯说道:“李兄,你也一起来。”
姬昊眉头一皱,他知道唐豆要说的事恐怕事关重大,急忙起身带领唐豆等人转入后堂,进入到自己教学嬴政的书寮,这里没有他的吩咐,下人们是不敢擅入的。
唐豆无心欣赏姬昊书寮中的陈设,他伸手止住正准备烹茶的姬昊,拉着嬴政的小手,望着李斯说道:“李兄,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会对你一见如故,还从信陵君手中把你要过来?”
李斯当然奇怪,只是他与唐豆只是初交,正准备寻机旁敲侧击的套问一番,却没料到唐豆竟然这么直接,当面提起了此事。
李斯稍稍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还请唐公指教。”
唐豆轻笑了一下,冲着李斯说道:“因为我能知道过去未来,我知道你李斯所有的事情,我还知道将来你到了秦国之后可以一飞冲天,辅佐始皇帝完成统一六国的大业。”
“什么?”唐豆的话把姬昊和李斯都吓了一跳,就连小嬴政小手也抖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望向了唐豆。
唐豆微微一笑,转向姬昊说道:“姬兄,你不是奇怪为何我十年容貌丝毫未变么?现在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因为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再过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你再见到我时,我依旧是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