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们以为他是因为没钱,想赚多赚钱,所以才不要命地陪客人喝酒......但后来,我看见他每次喝酒都去吐,吐完了会喊一个叫‘三喜儿’的名字,我这才知道,他是借酒浇愁罢了......”
小智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我,似乎在猜测,我是不是徐长卿口中的“三喜儿”。
“小智,我饿了,你去看看厨房的菜什么时候上来,好不好?”
小智知道我支开他的目的,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跟我说:
“姐,你要真是卿哥的朋友,就带他走吧,这酒楼,根本不适合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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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多时,“喜”字房进了客人。
因为我所在的房间与它只有一块木板作为隔断,所以,它里面的一切都听得清楚。
“卿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抑郁,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呢?”
是一个中年大妈的声音,明显的粗声,非要憋得尖细,听起来极不舒服。
“喝酒!”
这两个字听起来很熟悉,是徐长卿的声音。
不见他的人,只听他的声音,我便感受到了他内心发出的空寂。
“哎呦,我的小可怜儿啊,是不是太孤单了,没人疼啊......卿啊,我今天带了个好东西,你猜猜看,是什么!”
“猜不出来!”
“猜猜嘛!”
“猜不出来!”
“猜对了送给你呢!”
“猜不出来!”
我听见酒盅撂下的清脆一声,料想是徐长卿喝了一口酒。但他前前后后,说话总共就那么几个字。
“哎呦,白白长了张这么水灵的脸,你瞧你这脑袋瓜子,可真是不灵光......”
中年大妈似乎挺不高兴,数落了徐长卿一番,期间有人上菜,菜汤子似乎洒在了她身上。
她气得直跺脚,骂骂咧咧,把气全撒了出来——
“死犊子,眼瞎啊!没看见我在这儿坐着嘛,我这衣裳有多贵你知道吗,你赔得起嘛,让你们老板过来......”
仆人吓得连连道歉,徐长卿又替他说了几句好话,中年大妈才算“熄火”。
“这玉如意是我们家新进的宝贝,玉质纯净,无丝毫杂质,又出自名匠雕刻,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就觉得它和你最般配了,来,卿,它是你的了......”
“你拿走吧,我不要!”
中年大妈一拍桌子,怒道:“我都拿来了,你是不给我面子么!”
“......不是......”
“不是就好!这玉如意你先拿着,今晚我打算留下来让你作陪,一会儿,咱们俩先洗个鸳鸯浴,你帮我搓搓身子......”
“我今天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
“我......玉如意给你,曹姐,您去找别人吧......”
“站住——”
......
“啪嗒——”
玉如意掉在地上摔碎,曹姐心疼得直捶胸。
“这可是稀世罕见的玉啊,你竟然给我打碎了,你可真不识抬举......”
“对不起,曹姐,我赔给你......”
“赔?我呸——”
曹姐再也装不出细嫩的柔声,她敞着嗓门喝喊道:
“徐长卿,我是看你口活挺好,伺候我舒服,长得俊,我才又是给你送金又是给你送玉的......其实,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根本就是个废男人,你那家伙都没了......”